她从皮甲和衣服的缝隙间抽出两张符纸:“这是司月的秘术‘枭’,贴在后颈处,能让人在夜间也看得清楚,最多持续三个时辰。”
“本来想给你的,既然你是远超司月的秘术大师,想来肯定是不需要了?”
“别呀,还是要的要的。”林尘一下变了脸,刚才神秘莫测的模样消失了,舔着脸说。
他从褚司白手上接过符纸,也塞进皮甲里,准备出击前用上。
顺带一提,今夜他不可能穿白甲白袍,那真成活靶子了。
于是又等了一个时辰,林尘才起身说:“时候到了!”
“你的秘术放完了?”褚司白面无表情地说。
“放完了,出兵!”林尘大笑,声音朗朗。
他说完转身就要下楼。
“可也没……”褚司白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愣住了,睁大了眼睛。
她真的看见,城墙上的旗帜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拨弄过,下摆扬起——
向北飘扬!
……
辽水城下金帐国北方大营,中军。
叱云贺正一边撒尿,一边让女奴把他粘在脸上的假胡子拆下来。
作为四万六千人大军的总指挥,他其实颇为年轻。
叱云贺今年只有二十五岁,虽然有大君亲弟弟的身份,但每每和那些大部落的主人打交道,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服众。
于是他刻意弄了些假胡子来,与其他部落开会时,就粘在脸上,显得老成。
到了睡前,再摘下。
他尿过后抖了两下,把裤子拎起,转回营帐中央,旁边的女奴连忙跟上,继续拨弄他的胡子。
“主子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跪在一旁的是叱云贺的伴当武士,叫做莫单查。
叱云部中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姓叱云,也有吸纳的其他家族。
打个比方,如果在从前的时间线中,叶扬归顺了叱云槐,那叱云部就会有一个姓叶的家族。
“呵。”叱云贺冷笑一声,“是楼部的老狐狸今天跟我说,他们在周围已经劫掠不到多少东西了,再在城下守着是赔本买卖,装模作样地问我今后怎么办呢。”
“还买卖?!”他一敲桌子,“他说话真像个南陆的商人。”
“他们在城下才待了几天?而这几天里,他们掠夺到的物资恐怕比过去十年加起来都要多!”
“光抢来的酒都够他们喝一个月的了!”
莫单查皱眉道:“他的意思是……他想走了?回北陆?”
叱云贺还是冷笑:“你要是这样想,就中了这个老狐狸的套了!”
“尝到了这么好的甜头,他哪里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