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没了心理负担的人牙张又恢复先前那副浪荡子弟的作态,带着裴昭明去重游故地,见识一下他这位地头蛇的热情。
有的事情裴昭明也很奇怪,明明在临安可不是这副疲懒性子的人牙张为何到了长安却是成了这般模样。
要知道,虽然人牙张在临安的时候经常寻花问柳,花前月下,但是对于自己手头的活计可是相当尽心尽责,否则怎么赚回来“人牙张”这个诨号。
只不过当裴昭明问及这个疑惑的时候,人牙张却是不以为然。
直呼自己实乃是平衡家族气运的无奈之举。
否则一个偌大的文韬张氏已经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张文衍之后,谁都不想再看到人牙张后来居上。
毕竟这是一个寿元悠长的修真世界。
别看与张家一直不对付的赵家如今一副烈火烹油的景象,但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其背后带着垂涎的目光死死盯着。
如此一副似是而非的搪塞之言,却也透着几分无奈。
裴昭明自然也理解为何人牙张在临安与长安是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
毕竟临安山高皇帝远,虽然也避不开别人的耳目,但是起码自由许多。
而在这繁华的天子脚下,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无数的目光,束手束脚之下索性放浪形骸一番。
索性今天这一大早便拉着裴昭明去往长安城最负盛名的始君院践行自己先前吹过的牛逼,也算是提前犒劳对方。
这始君院历史悠久,裴昭明依稀记得上次来到长安城便已听闻大名。
只是那会并没有心思去体验一把,想不到今日便被人拉去“白日宣淫”一番。
始君院坐落于长安城最为繁华的朱雀大街旁,却自成一派宁静之地。
其门楣不高,以青石雕琢,上书“始君院”三字,笔迹遒劲有力,透出一股淡然与高远。
门前没有车水马龙,只有偶尔几缕轻风拂过,携带着院内飘出的悠扬丝竹之音,引得路人驻足倾听,心生向往。
它不同于凡尘中那些喧嚣浮华之地,没有浓妆艳抹的女子倚门卖笑,亦无莺莺燕燕的媚俗揽客之声。
反而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书卷气,仿佛是一座隐匿于红尘中的清雅书院。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这始君院的主人倒是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