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毕宁沉默了几息,然后仿佛下定决心般开口道:“你若是想看,可以回去看我。不止是看,怎么都行。”
闵嘉音惊诧抬眸,随即气笑了:“毕大寨主,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说正事,这个异常情况,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可以蹲守到人出来,也可以询问住在这幢屋子里的其他人,或者就当不知道。”
“那……就当不知道吧。”毕宁往后挪了几寸,然后跳下了树,抬头朝闵嘉音伸出手。
闵嘉音没敢搭他的手,自顾自跳下了树。
“其实是谁,并不那么重要。”回去的路上,毕宁轻声开口。
“毕寨主,你和路当家真的很不一样,你很关心也很尊重薄云寨的每一个人,有时候仁慈得过分,所以木好古那样的人才会说你是懦夫吧。”
毕宁有些突兀地道:“小闵,我记得你问过柏亭村村长,村长说村里有个毕宁十多年前就死了。”
“嗯,怎么突然说这个?”闵嘉音疑惑道,“难道就是你?”
两弯窄窄的新月倒映在毕宁眼中:“是我。那时我三岁,家中失了火,因为是夜里,我娘是听到隔壁我祖父祖母的惨叫声才惊醒的,而爹娘这间屋子也已经四处起火,出不去了。”
闵嘉音怔住了。
毕宁低低地说着:“屋里恰好有一口水缸,我娘把我塞进里面,才保住我这条命。但我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全家人……被活活烧死的声音。
“我好想出去,可那时我还太小,根本掀不开盖子。后来我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毕震山捡到了山上。
“养父说,他前一天去了县城,半夜赶路回来,正渴得厉害。到柏亭村时天还没亮,看到村头有一间烧塌了的屋子,他就惋惜地过去看了看。在废墟里,他看到一口水缸,下意识揭开石板,就看到了还没死掉的我。
“我大病一场,年纪又小,他以为我都忘了。但其实我一直记着,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闵嘉音心头震颤,后知后觉道:“……所以你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