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学生是不是该放缓步子?”
萧行渊知晓他的意思,放缓变法的步子,静等明德帝驾崩,太子登基,一切可解。
但,帝王,谁知晓太子会不会变?
哪个帝王不想独裁?如今说白了便是各取所需,他霍白川要流芳百世开创太平盛世,明德帝要集中皇权做盛世明君。
“若放慢步子,你可能要为此付出一辈子,但趁乱变法,你能节省很多时间。”自古花费一辈子变法,最后却功亏一篑的例子太多。
霍白川沉默了,他的人生计划里,只打算用十年在朝廷做官,十年之后,或是游历,或去隐居,他不知,但一定不是在庙堂之上。
萧行渊岂不知自己学生的性子,本便不是那好权欲之人,叹了口气,揶揄的转移了话题:“我猜你长姐必是逼你替郡主压下那些谣言,这谣言,若要压下去,也是容易,找个身份很高,家世很好的男子娶了她,便好,不如,你放话出去,非她不娶?”
“要娶也是贤儿娶。”霍白川有些尴尬,别过头,没与萧行渊对视。
萧行渊见他这模样哈哈大笑起来,“若贤儿能娶上,你何必在此纠结?让你放话出去而已,又不是真娶,难道你怕卫家小子?觉得自己抢不过他?”
这样说,霍白川便觉得没意思了,若赵淑真的心悦卫廷司,他是很尊重的,但若说他怕卫廷司,便有些过分了。
“老师,对自己学生这般没信心?”
萧行渊失笑,并不回答,而是含笑问他:“你对赵淑,便没一点点心动?我以为你对他是不同的,她不怕你,敢和你顶嘴,看到你也不脸红心跳,不是吗?”
闻言,霍白川想,自己得多想受虐?人家心里明显没有自己,还撞上去,是如何的生无可恋才会做这种蠢事?
“你知道赵崇厚有什么优点吗?”他突然问起了不相干的。
永王有什么优点?霍白川想了想,似乎除了长得还不错,对赵淑极好,便无了。
“当年,江弟自信到没边,偏偏永王也自信到没边,江弟的自信是骨子里的,生下来便如此,而永王的自信,大部分来自于先皇的宠爱,和太后没原则的放纵,两个人一开始其实是死对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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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江影已逝,忆起往昔,萧行渊不免有些失神,“永王不能出门太久,出去几天便被太后揪回去了,两人每每相斗,到了关键时刻,永王便消失回了宫,这番多次下来,江弟念念不忘,两人莫名的便有了情愫。”
“而永王此人,自打呱呱坠地,便无人管过他的脑子,天马行空的思想,别人想不到的他能想得到,偏偏正义感十足,跟在先皇身边什么事都敢做,曾得罪过许多人,坐过龙椅,踩过先帝的脸,扯过先帝的胡须,哎。”
他长长叹气,“可惜,先帝驾崩后,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包括恣意到没边的永王,先帝太宠他了,所以太后如今才畏手畏脚小心翼翼。”
霍白川觉得有些心凉,这样的父母生出来的女儿,会安静到哪里去?他吐了口浊气,站起来,弹了弹衣袍上的灰尘,欲要离开。
萧行渊也不挽留,继续下着还未结束的棋局,霍白川走远后,他才喃喃道:“一贫如洗的人家,在分家时都能生出隔阂来,更何况坐拥天下的皇家。”
说罢,一颗棋子落下,又说:“男人,也是善妒的。”
霍白川离开萧宅,并未回府,而是徒步慢慢朝皇宫而去,手上并无折扇,烈日当头,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黑发里流出来,薄薄的衣衫已浸湿。
永远如谪仙般的霍公子,难得狼狈一次。
有路过的官员与他打招呼,他也没听见,似乎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得入神。
路的长短,要看走路人是否在状态,原本极远的路,霍白川觉得从萧宅出来,然后一抬头便见到了高高的宫墙。
“我来这里做什么?”他自言自语的说,然脚步却不停,不多会人便出现在了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