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语言刺激后,花令仪脑海中的记忆复苏。那些曾经被追杀的日子,在她脑中不停的回荡,连同阿渊为她背水一战的身姿在她眼前浮现。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
她一直以来都被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但现在,面对这些痛苦的回忆和沉重的担子,她的情绪终于失控了。
气血攻心,她感到一阵剧痛,胸口仿佛要炸开一般。接着,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她的身体变得虚弱无力,缓缓倒下。
在昏迷之前,她用模糊不清的双眼凝视着前方,看到一个身影正朝着她飞奔而来。
那是阿渊……他脸上充满了焦急,伴随着泪光。
黄煜被江舟楼支走之后,江舟楼小心翼翼地将花令仪打横抱起,快步走到里屋,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也坐在床边,伸手抚上她的额头,为她调息,眼神温柔而专注。
小主,
阿渊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花令仪,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他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着急……为了让她不再饱受过去的阴霾所折磨,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提过这些事情。没想到一旦提起,就立刻唤醒了她的记忆。”
江舟楼趁着这个机会,轻声说道:“岭北国分为两派,一派是老旧派,他们誓死只奉花家人为帝;另一派是起义派,一心想让岭北国换一个帝王。由于两派之间的长期周旋,导致岭北国一直没有帝王登基。如果她回到岭北国,必然会得到老旧派的拥护。但是,你要做的事情比她多得多。如果你想让她登基称帝,就必须成为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
阿渊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江东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沉默良久,江舟楼并没有回答他,而花令仪的情况渐渐平稳,他收回手起身。
“后门我给你们备了马车,趁她熟睡你带她走吧。”
阿渊也没想到江舟楼会比他着急,而且还是决定在花令仪熟睡时,说:“江东家,你不想与她好好道个别么?”
“道别?”江舟楼侧首,目光深沉。“她对这里有太多眷恋,你如何劝她放下一切与你一起走?”
阿渊一时语塞,是啊,花令仪舍不得这里,她更舍不得眼前这个人。
江舟楼没再说话,而是再次默默伸出手,手指轻触花令仪的额头,一道银色光被江舟楼抽了出来,漂浮在他的掌心中。
阿渊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江舟楼在做什么。
“这是什么?”阿渊问。
“她对这里的记忆。”江舟楼说。“我把它们抽出来了,这样她就不会记得这里的一切,包括我。”
阿渊心下了然,明白过来,当下便一把将花令仪抱起来,映着皎洁的月光上了马车,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好之后,他又亲自握起缰绳驱马离开。
江舟楼站在原地,微微垂着头,目光落在自己手中散发着银光的丝线上,这根丝线里储存着花令仪的一段记忆,如今,他将这段记忆从她脑海中抽离出来,连带着将他也一同遗忘。
若她还记得他,心中便始终会有一处柔软之地,那么一旦回到岭北国,她只会落得被人吃干抹净的下场。只有血海深仇和滔天恨意,才能让花令仪挺直脊梁骨,坚定地向前走。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相知,往往会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江舟楼深知这个道理,只有让她遗忘这里的一切,她的路才有可能走得更长远。
随后,江舟楼将那一缕珍贵的记忆放入罐中,并施加了一层封印。
这一别,或许便是永远,从此他们成为彼此的过客。若是此生再也无法相见,那么花令仪便不会再想起他。
“祝你好运,花令仪。”江舟楼低声说。然后他转身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曾经热闹的后院如今变得冷冷清清,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和活力。
江舟楼似乎已经完成了自己在这里的使命,准备离开这个地方,返回青枫山。
他找到了黄煜,将西启国的所有铺子都交给了黄煜代为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