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小小年纪,怎可如此不敬长者?”在族人面前被人如此把颜面摔在地上,梁光弘怒火中烧。
“裴某为人处世,向来旁人敬我一寸,我回敬一丈。”说罢,萧珺抬了抬手,让随她而来的河南府差役进入灵堂抬棺,冷声说:“今日这尸,不论你愿不愿意,本官都要验!”
“你敢!”梁光弘大怒道:“我好歹也曾任中州刺史,即便致仕,依旧可以上书御史台,御史台有检查百官之责,你一个小小大理寺主簿,就不怕老夫上书参你吗?”
“本官一切按律行事,你要参什么,参自己为老不尊,参自己倚老卖老吗?”萧珺丝毫不怕,笑着说:“您尽管参,看到时候谁没脸。”
这话说完,萧珺便再不理会老家主,吩咐差役抬棺。那些差役在河南府时也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一个个都很是听话,训练有素又分工明确,拦人的拦人,抬棺的抬棺,不到一盏茶时间就把尸体连带着棺材一起抬走,全然视老家主于无物。
梁氏家丁护院全然不是对手,于是老家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棺材被抬走……
“你……你……”梁光弘额角砰砰直跳。
“我什么?”萧珺挑挑眉,一笑,说:“我是该告辞了。哦,对了,御史台或是大理寺,老翁若想告状,您大可随意。”
“还有,”萧珺本已打算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住脚步,看向梁光弘说:“虽然卷宗上写的只是‘失察’,但以我的了解,此为武安帝陛下网开一面的说辞。若我是您,只怕恨不得御史台永远不要想起来我这一号人才对……您壮年致仕恐怕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若是如此……您真的敢上书参我吗?”
萧珺这一番话说完,还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活脱脱话本子里的大恶人。
家主本就怒火攻心,又被萧珺这么一气……然后……然后梁氏的老家主就被气得厥过去了。
“叫郎中去给他看看。”萧珺挑挑眉,面色平静偏过头对宋县令说。
宋县令这才明白裴主簿为何会叫他带上郎中,敢情是知道自己可能把人气得厥过去吗?
宋县令叹了口气,他本来就没打算与大理寺的官员还有河南府尹为难,如今更是叫萧珺的行事给镇住,心中再一次打定主意可千万,千万不要触这位的霉头。
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轻轻,但行事毫无顾忌,定有所倚仗。
不论她所倚仗的是身世背景或是才学能力,都不是他一个小小栾川县令能得罪的。
这也是宋县令对萧珺言听计从的原因。
言归正传,两人往山长的住所走去,宋县令想着方才萧珺对学子们说的话,犹豫着开口问道:“此案不破,当真会影响学子们科举选官?”
“按照大周律,疑罪从无,宋大人身为县令,不会这都不知道吧。”萧珺面色平淡回道。
“那您方才……”为什么要吓唬那些学子们?甚至暗示他们自己会从中作梗。
“不吓唬吓唬他们,怎么叫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珺说:“本官还有十数州府的卷宗需要阅看,没时间与他们消磨时间。”
宋县令:“……”
好吧。您有底气,您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