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隽道:“算是,谢礼吧。”
“谢礼?你要谢谢我什么?”桃杳还是不解。
“我知道那天从馥香斋回去之后,老时就对你用了罚。我是没想到,你即便愿意受那杖刑之苦,也不愿透露当日我也在。”
说到这里,楚欢隽的声音又温柔了许多,“我与春风楼、馥香斋确实有说不清的干系,也是有意透露给你看。虽然,我也不屑旁人知不知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与老时说。”
“哦,那个啊。”桃杳明白过来,“你想多了。我爹要责罚我,是因为我不守名节,到烟花之地乱逛,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说来可笑,并不是为了他,而是因为知道他以后要杀她全家,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自保。
楚欢隽点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不用啦。”桃杳摇摇头,“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
她话音一落,楚欢隽也没有再接她的话。
窗外还正飘着雪。
楚欢隽今天是特意起了个早来的,焚香梳洗沐浴,把自己打理得香喷喷的。
他自认为自己容色动人,对于桃杳这种前半辈子都窝在家里闭门不出没有见识过世面的人来说,肯定能令其芳心醉倒。
不过很可惜,事实并非他想的那样。
眼前这个刚过及笄的少女,面对他这样一个才貌过人、有权有势的青年才俊,竟然毫不在意。她不修边幅、横七竖八地随意趴在她那张乱如狗窝一般的床榻上,头发也乱得像鸡窝。
她似乎与别人不同,不管面对谁,都是这样一副只顾自己舒服的姿态。
要逼着她学习礼法规矩,像那些名门千金一样躬身屈膝行礼、用刻意甜腻的嗓音问好……算了,楚欢隽暂时还想象不出来,那是个怎样的画面。
看着她,他总是回想起十五年前那个漠北的夜。
如水的月光将望不到边际的大漠照成了彻天彻地的银白色,少女一身狼裘,目光如镜。
她牵着狼,引他走出大漠。她在月亮下纵情高歌,唱的是什么他也听不懂,只记得她笑着将一只芨芨草编的花环送给他,眼睛里倒映着月亮的余辉。
“呃,那个,你还是赶紧走吧,被人看见你在我房中,可不太好。”
桃杳见楚欢隽沉默不语,忍不住提醒他,催他快走。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