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澈心中一惊,面上却尽力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神色,道:“我是何人,与你无关。”
左棠讪讪一笑:“时二小姐,怎么会与无烟阁的人混在一块儿?我听说,镇北侯大将军近日可是为了时二小姐忧心得紧啊。时二小姐,江湖雨大风急,早些回家,免得遇到坏人。”
桃杳有些惶然,明明这些天她和陆澈已经在清水镇安然无事地呆了那么久,明明她以为自己已经挣脱了京城的束缚,可是如今怎么又陷入了与京城的纠纷乱局?
桃杳怔怔地看着左棠,问道:“左大人,你为何要抓我们?难不成,是为了给您的弟弟报仇吗?”
左棠顿时大笑起来,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时二小姐,我那不成器的胞弟已经被发配去了边塞,我也早就在陛下面前与他断绝关系,在我的心里,我与他早已是陌路之人,又谈什么为他复仇呢?”
桃杳却不敢松一口气,那左棠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和气礼貌,可是他的笑容里却带有一种叫桃杳琢磨不清的阴险狡诈,叫她后背直立寒毛。
“那便好。”桃杳毫不胆怯地迎上左棠的目光,说道:“左大人,想必您也清楚明白,您弟弟的事情已成定局,如果您再想拿我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女子撒气,恐怕也是用小石子打枯井,激不起一点水花的。您刚才说要去找这清水镇上的程天水,我也指了路,只不过您的车夫好像不太听我的指挥,把路走偏了。如今您看,要么放我们二人下车去,您再自行寻路;要么就好好地听我指挥,按照我的意见行路。如何?”
左棠笑了一笑,点头道:“好,这程天水我们还是要找的,一切便按照时二小姐的意思来吧。”
桃杳转头去找那车夫,问道:“车夫大哥,你可听见了?你家主子说了,听我的指挥行路,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那车夫将草帽压得极低,脸上还蒙着黑布,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他转过脸来时,桃杳心中一惊,虽然他脸上蒙了黑布,但桃杳还是清楚地看见他脸上从眉骨到嘴角有一道褐色的刀疤,看起来分外狰狞可怖。
左棠朝车夫使了个眼色,说道:“老张,就按照她说的来。”
那车夫随即深深点头,表示遵命。他将马鞭一甩,马车又行走起来,往那桃林更深处走去。
桃杳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情形,忙喊道:“车夫大哥,快掉头往回走呀!这片林子我不熟,不能再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