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是钟无忧施舍了一袋铜钱给陆澈。他不但给陆澈吃饭,还给陆澈置办了一件新衣裳。正在陆澈用蹩脚的掺杂着漠北方音的中原话询问钟无忧,自己该如何报答钟无忧的恩情时,出乎意料的,钟无忧竟然用一口流利的漠北话回答他,不需要他回报什么恩情,还问陆澈要不要跟着他走。
钟无忧并没有隐瞒什么,直截了当地告诉陆澈,他是中原杀手组织无烟阁的阁主,如果陆澈愿意,他便带陆澈回无烟阁中培养、精进武艺。
钟无忧给陆澈开出了十分丰厚的月饷。入了无烟阁,既解决了吃住,又能有机会修习武艺,对陆澈的报仇计划大有益处。
陆澈没有多想,很快就答应了钟无忧,成为了无烟阁的杀手。
钟无忧最看重的就是陆澈身上的这一股肃杀之气,这是杀手最难能可贵的品质。因为欣赏和认可,所以赐他中原名姓,教他修习武术,在陆澈十八岁的时候,钟无忧还特地在阁中为陆澈办了及笄礼。
这几年钟无忧常年在外游历,二人已有许久没有再见。没想到再见之时,陆澈竟然满身是伤,一脸落魄,就算是当年陆澈在街边乞讨时,钟无忧所见的少年人,也没有如今这般狼狈沮丧。
钟无忧纵身一跃,从窗外跳进屋子里,这才将头上的黑色兜帽放了下来。
陆澈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见钟无忧的靴子踩在自己面前的那一方地上,心中悬着的那一颗石子瞬间也跟着砸在地上。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风露立通宵,你应该是程天水治过的最不听话的病人了。”
钟无忧声音冷淡,听不出其中的喜怒。从前,陆澈总是妄图听出钟无忧话中哪怕一丝情绪,好判断接下来他该接住的究竟是惩罚还是奖赏,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至于毫无心理准备。
但是今天,尽管陆澈还是听不出来钟无忧语气中的喜怒,他还是做足了受罚的准备——暴露身份行踪,这在阁中是问斩的死罪。
“属下办事不力,请阁主责罚。”
“罚?如何罚?”钟无忧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走到茶几旁边,将茶壶中所剩的一点冷茶倒出来喝。“陆澈,你入阁以来,前前后后完成的任务也已有千百个了,你从未失手。怎么如今,这么容易就栽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