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放下钢笔,眉头微拧,搞不懂他又想干什么,便冷淡回应道:“不知。”
对于这个问题,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印象里的他,有狠厉阴冷的,也有温柔缱绻的,更有狡诈诡谲的,但不管看过他多少面,在她内心深处,他始终是毁了她人生的恶魔。
她无法无视他带给她的伤害,更无法忘却,可他又拿命护她,她是恨他的,恨到想要他去死。
但他拿命护她时,她又做不到袖手旁观。
人都说,有爱才有恨,可她似乎不一样。
她对他先有得恨,便注定她不会对他有爱,因此哪怕他拿命护她,也只是冲淡了她对他的恨。
爱他是她不允许的。
她与他的博弈从来没有赢过,唯有不爱他是她赢得最彻底的一次,所以不管两人如何纠缠,她绝不允许自己爱上他。
既然这场游戏她不能喊停,那就保持本心,直到他结束这场游戏。
“黎小姐,能再教我一样东西吗?”
宴景修听到她的回答没有多少意外,他在她那里大概不会是什么好形象,说不知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什么?”
“教教我如何去爱?”
宴景修注视着女人的眼睛,说的格外诚恳,眼眸中透着迷茫。
黎初迎上他的眼睛,小小的讶异了一下,随后垂眸,“我教不了你。”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了。
心中仿佛只有恨,至于爱,曾经的她可以很骄傲的说她懂爱,可现在她真是不懂了。
宴景修说爱她,却总是要伤害她,他的爱就像碎玻璃,灯光下看着璀璨无比,却带着看不见的锋利的刃,稍不留神,便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席致远和付松月都说爱她,可他们的爱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炫彩迷惑,却转瞬即逝,极其荒诞。
“黎小姐,倘若我在这上面签了字,你会开心吗?”
宴景修在空白页上练习着签名,握笔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书写。
黎初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上面写的是她的名字,她正疑惑之际,宴景修又在两人的名字前面加了一个字。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