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曾经最美好的地方穿梭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最后无力的摔在他阿娘土包旁的泥水里,再也爬不起来。
沈砚舟哭了,颤抖着手伸向阿娘的土包,嘴巴无声的蠕动着。
他不记得上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了,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吧。
是阿娘永远睡着的那次,他哭了一天一夜后便再也没流过眼泪,仿佛所有的眼泪都在那刻流尽了一样。
可现在眼泪不自觉就涌了出来,完全控制不住,雨水无情的打在他脸上,冲刷着他的泪水。
沈砚舟一点点朝着阿娘的土包爬过去,像他以前无数次的趴在土包旁一样,紧紧拥抱着他的阿娘。
“阿娘……我好没用……我将一切都搞砸了……阿娘……”
沈砚舟无助的像个孩童,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只剩他自己了……
沈砚舟痛苦的呜咽着,胸腔发出阵阵悲鸣。
雨越下越大,最终浇灭了那漫天大火,可一切都没有了,只有漫山的废墟。
跟随沈砚舟而来的虫群大多也都葬送在了火海中,只有小部分不怕火的虫子幸存下来,围在沈砚舟的身旁。
沈砚舟奄奄一息的蜷缩在那里,血肉模糊的大掌紧紧握着一条石头脚链,那是他送给阿蛮的,可他却在废墟里找到了它。
少年躺在泥水里一动不动,任由大雨漫过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求生意识。
-
沈家。
院子里只剩下萧无痕和沈两人,两人于雨中站立。
萧无痕警惕的看着沈盏,冷声道:“他们都出去了,解药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沈盏没在推脱,将瓷瓶往空中一抛,“接住了。”
萧无痕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看着被扔起来的的瓷瓶慌乱了一瞬,赶紧伸手接住。
拿到解药后,萧无痕不禁怀疑解药的真假,仔细打量着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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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盏看出他的怀疑,轻笑一声,“萧兄这是在怀疑我给你假药?”
萧无痕没说话,眼神足以表达他的怀疑。
“萧兄多虑了。”
沈盏摆摆手,“解药已经给你了,用不用是你的事,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但倘若还有下次,就别怪沈某不顾念两家情谊撕破脸了。”
萧无痕冷哼一声,刚才沈砚舟离开的那一幕,历历在目,他不敢轻举妄动。
本以为会趁着这个机会,将沈家拉下来,谁知道沈砚舟都那样病弱了了,居然还能招来那么多毒虫。
他有注意到,沈盏在看沈砚舟离开时,嘴角是带着笑的,那笑势在必得,萧无痕不敢赌。
看着手中药瓶,萧无痕很快做了决定,嗤笑一声道:“沈兄,这次属实对不住,是我救女心切,这才贸然闯入,改日我一定登门致歉,阿月还在家中等我,我就不多留了,沈兄见谅。”
“无妨,你快回去吧,我就不相送了。”
沈盏点点头,看着萧无痕离开,这才转身离去。
萧无痕出了沈家的院子后,安酒等人就急切的围了上来。
“义父,姓沈的没对你怎么样吧?!”
萧无痕摇头。
他本以为沈盏特意留下自己,是想要挟他,可沈盏什么都没说,还很痛快的给了解药,这反倒让萧无痕疑惑了。
萧无痕不知道沈盏的用意,从刚才就一直在想,可想不明白。
视线落在解药上,萧无痕抬眸看向安酒,没有多说,“先回去,阿月还等着解药。”
安酒的目光也落在了那瓶解药上,和萧无痕一样,质疑解药的真假,“义父,你说沈盏那老东西会不会用假药骗我们?”
萧无痕表情凝重,迟疑的摇了摇头,“若是假的,阿月一用便知,他若是敢拿假药糊弄我们,阿月要是出了什么事,到时我一定血洗沈家!”
“沈盏那个老东西不会不知道阿月就是我命根子,他若是敢打阿月的主意,我让他血债血偿,所以,这药大概是真的,沈盏没必要非要和我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