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她从出生就这样么?元灵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煮茶老头。
老头又是一声长叹:“嗨!是的,这孩子出生就是这样,这十六年间,只有在夜间无人之时才能出门透透气,白日里一直都躲在屋中。
老伯您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在生她时身体状况是如何的?或是她的母亲在怀她时有没有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
煮茶老头听到元灵的问话脸色大变,他速度极快,一个闪身就站到床边,把元灵和女子隔开,看着元灵的眼神透出伶俐与警惕。
你是什么人?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苍老,而是底气浑厚,这是习武之人才有的气势。
屋中狭小,三人之间距离极近,元灵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挑眉道:“老伯,你紧张什么,我之前都说了,我是个道士,你以为我是街头上骗钱的神棍?连你们之间根本没有血缘线也看不出,那还怎么混玄门。
煮茶老头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那双犀利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元灵。
蓝叔,没事的,我信他,床边的女子扯了扯老头的衣袖,摇晃了几下,她的眼睛一直紧闭着,迟疑了一下又说道:蓝叔的确不是我父亲,我并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我是个弃儿,一出生就被丢在路边,是蓝叔捡了我,将我养大。
奥,原来是这样,元灵嘴上说着,心中却是不信,这个煮茶老头刚才露出那一手可不是普通百姓能做到的,是个内家高手,不过他也没兴趣拆穿,既然要出手帮忙,管他是谁。
其实我问你的亲生父母也没有别的意思,行医讲究望闻问切,像你这种病我从未听闻过,但有些妇人在受孕之前 男女若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或者中毒,或体弱过度服用保胎药,很有可能会导致胎儿在母体就会发生病变,还有一种就是遗传疾病,就像孩子生下来有的像父亲,有的却像母亲,这就是遗传,那么病也是能遗传的,就像有些夫妻都百精百灵的,可偏偏却会生出个傻儿,就像......就像,元灵很认真的想,该怎么跟这两个人讲血脉不和,和物种变异。
你是说,她的病是因为她的生身父母血脉不和?老头此时也听明白一点元灵的意思,稍稍放下了戒心,心想就算那边来人也不会派过来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动起手来这白净漂亮的小公子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也说不准,我还没有给她扶脉,摸不准到底是何原因。
那你还不快些扶脉,老头一改之前的谦卑和善,板着脸说道。
元灵也不甚在意,让女子把手腕放在脉枕上,两只手指搭了上去,这女子脉象表面细弱游丝,经脉阻塞,内腹孱弱,她这副身体支撑到十六岁已是奇迹,但却不是她见不得阳光,头发睫毛揭是白色的原因。
一旁的茶老头见元灵把了半天的脉没说出一句话,有些心焦,舔着个脸问道:“小公子瞧出什么没,这丫头的病你可医得?
元灵斜了他一眼,没有作声,扶脉的指尖散出一丝灵力,心中默念道家口诀一寸一寸的重新探索女子的经脉。
那女孩子却在元灵度了一丝灵力之后身体渐渐有了暖意,她平日里见不得阳光,因体寒,时常手脚冰凉,她舒适的轻哼出声,又觉不合时宜,羞的低下了头。
一盏茶的功夫,元灵才收回了手,拧眉道:她的身体能支撑到现在已是奇迹,也赖了老伯照顾的好,她身体里有一种毒素,是胎带的,母体在怀孕期间便中了毒,应是当时救治及时并未一尸两命,但胎儿与母亲血脉相连,在腹中被毒素侵蚀,并未拔出干净,她没死在腹中真的是她命大不该绝。
茶老头听元灵这般说,泄了一半的气,腿一软退了半步,他怎能不知,当时小姐出生就被主子视为不详,让婆子抱给他,让他埋了,他抱着个襁褓去了他家屋后的山中,念着夫人平日带他和蔼,就想寻摸一处好地将小主子埋了,他挖了个小坑,刚把襁褓放进坑中,就听哇的一声,襁褓中的婴孩如小猫一般哭了起来,蓝剑顿惊,那婆子不说是个死婴么!这怎得还活了。
他急忙把襁褓从坑中抱出来,双手颤颤的打开来看,这一眼更是惊的险些把孩子丢回坑中,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主子说这孩子不祥,那小小的婴孩如一只要死了的小猫一般,满身青紫,没比拳头大小的小脑袋瓜上长了一头的白色胎毛,上面带着的血还没干,皱巴巴青紫的小脸哭的抽巴成一团,这可真个像那九幽地狱中爬出的鬼婴一般。
蓝剑从小习得一身的好武艺,由于家中太过穷苦便把自己卖身做个不起眼的小护卫,一干就是十几年,一直忠心耿耿,后父母年纪大了都辞了世,这世间在也没半个亲人,他当时已经三十多岁,还未成亲,也没个一男半女,在他反复狠下心想埋了这婴孩的时候,天上忽的惊雷闪电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左右想想,这孩子不管生的什么样,也不该刚来到这世间就要遭这生死劫难,心中生了怜悯,看了看天上的乌云打了个寒颤,这大罪孽他可不担,要遭天谴的。
蓝剑抱着婴孩疾步下了山,他想回去告诉主子,小主子还有气,寻个神医好好救治,甭管能不能治好也算全了父子情分一场。
刚下了山,来到自家屋后,就听见他家屋中有动静,躲在暗处偷偷观望,屋中站着几个人他都识得,这都是平日里一起当值的小哥们,他们来作甚。
只听其中一人说,你们可知他怎么得罪主子了,为何要......说到一半,那人却噤了声,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个年纪大的急忙接话:“别乱嚷嚷,也别乱问,主子做事还要问什么原因,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保住自己的狗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