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夏是我的儿子,他对我都不亲近,怎么可能会像白日里表现出来的那样去依赖其他人。
大年三十的晚上,许知夏要去花园里放烟花,我终于找到了和他单独说话的机会。
花园里的照明灯为了许知夏放烟花有更好的观感而调暗了一下,但我依旧清晰的看到了他脸上高兴的神情在看到我的时候一瞬间淡了许多。
那一秒,我的火气顷刻就冒了上来。
本来我是想过来劝他迷途知返跟我回去的,但一想起这几天他对我的不理睬,却和宋家其他人相处亲密随和的场景,还有他这么多年无数次拒绝我都是为了他好的安排时,我心里堆积了许久的怨懑犹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我开始口不择言,用最恶毒的话去猜测每一个宋家人,我想让许知夏知道宋淮锦看上他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他打断了我的话,蹲在我面前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
看着许知夏的那张脸,我竟然突然想到了很多年以前的事情,那时候的他抱在怀里还是小小软软的一团,我的神情开始不自觉的变得缓和,可当我接触到他那冰冷的视线时,又被迅速拉回了现实。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冷静下来和许知夏好好的谈,可他接下来的话就像是朝我兜头泼了一桶冰凉刺骨的冷水。
“外婆去世了,因为你。”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当我反应来时巴掌已经落在了许知夏的脸上。
屋子里的其他人闻声出来,宋淮锦更是没有要掩饰的意思,直接当着我的面把许知夏抱回了屋里。
大家都看到了许知夏脸上的巴掌印,但我并没有丝毫的愧疚,他是我的儿子,无论我对他做了什么,他们这群外人都没有立场站出来指责我。
之后的时间里,他们把我和许礼升带到一间应该是书房的屋子里,韩闻杏说她要和我谈谈。
我冷笑出声,其实我早就想和她谈了,许知夏是我的儿子,她这个半路跳出来的所谓的干妈凭什么和他相亲相爱。
当他们问我要怎样才同意永远不打扰许知夏时,我开口就是八千万,甚至是许礼升都在一旁问我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我知道我很清醒。
但我就是想知道在这群以利益为重的有钱人眼里,是八千万重要,还是许知夏重要。
这时一直稳稳坐着主位的老爷子开了口,他的气势很威严从容,而我竟然从他的依旧精明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意。
“八千万没有,人,你们也带不走。”
这场谈判以压倒性的权势由宋家人胜出。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我们一家三口被十几个保镖送回了市医院旁边的屋子里看守了起来,所有电子设备和网络通讯里有关许知夏的痕迹都被技术人员抹去了。
其中一名带头的男人警告我说之后不要试图用任何方式去打扰许知夏,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他们都能查到。
我哼笑一声不以为然,只要他许知夏还是我许家的人,就不愁找不到。
而男人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样,大马金刀的坐在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指了两个人出去买点宵夜回来,说道:“少爷让我告诉你,知夏少爷的户口四年前就从你家移出来迁到京市了,除了血缘,你们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一会呢你们吃饱点,天亮了就该送你们离开这里了。”
我没说话,低头去看自己摊开的手心,上面好像有一条一直被拽着的线彻底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