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用手指在秦扬脑门上戳了一下,不怀好意地说:“虽说你这推测有几分可能,不过这话里是不是藏了私心?”
秦扬被天心识破心思,不由腼腆地笑了笑:“私心自然有,但还是公事为大。那些跟着周承水的生面孔手里有二品以上大员的手札,就一定是庞叔礼他们的嫡系。他们既然来函峪关,必会刺探军情。为了谋反之后避免腹背受敌,就必会取函峪关。可取了函峪关若晋国打来,函峪关和东北三城必然首当其冲,庞叔礼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精彩的推断。以那老贼的手段,确实不会让别人摘了桃子。”
秦扬突然心中一惊,冒出冷汗:“您之前只安排三万,兵分三路控制东北三城,可现在已知庞叔礼等人私养军队意图谋反,会不会——”
天心一甩衣袖,望向远方。
“我早就说过,你现在只适合带兵打仗,根本不懂政斗。我问你,倘若乐离也心怀不轨,你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秦扬目光一闪:“您还安排了后手?”
“在离开汉阴时前,我虽不知会遇到庞叔礼这些逆贼,可军权不同其他,既然派人去函峪关借兵三万,就一定要想好,万一这三万人出了岔子怎么办。我顺便安排人前往永安调十万大军前往离潼池最近的新宛城。不出七日,永安的王师就会到达新宛。一旦有变,十万大军可以随时踏平三城。”
秦扬不由感慨,论起制衡之道,天心远比他厉害的多。
“不过,这样猜忌下去岂不是无穷无尽?万一那十万人出了岔子怎么办?”
天心侧过脸颊,傲然道:“这十万人,是金鹏卫。”
秦扬这才明白天心自信的缘由。之前天心告诉过他,那些金鹏卫是秦皇的嫡系军队。虽然不知秦皇如何确保他们绝对忠诚,可比起其他,一定是最忠于皇室的。
不过,天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他这些安排。他也明白,不可能奢求她对自己绝对信任。
天心看他眉头舒展,忍不住嘲讽:“之前还对我调动大军评黄论黑、说三道四,现在是不是庆幸起来了?”
秦扬打了个哈哈。他和天心都没想到事态会发展的如此严峻,一个贪污案竟然连带出了一群反贼。
不过从结果上看,十多万大军兵临城下,那些反贼失去了先机,就不会有太大的威胁。哪怕是误打误撞,天心也胜过他了。
周承水见秦扬和天心暗中交谈半天,不敢打扰,只好局促不安地等在一边。
秦扬既然了解了天心的安排,又继续问周承水:“我们之前看到你从汉阴出发,带着银子去了华陵。后来发生了什么?”
周承水赶紧上前:“我刚到华陵,把银子卸载一个秘密据点,就被人打晕。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关进了牢里,那牢里不少人,也有跟我一样的外账先生。我们后来被一起拉去一个大药池,被人踢下去泡药,在里面足足泡了十二个时辰。等上来后,其他人都半死不活,失去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