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天心,在事态扑朔迷离时就调动军队,既敢孤身赴险,也会物尽其用。
如此一看,二人高下立判。
现在卢思远被他斩掉一臂,庞叔礼也丢双腿。头目受重挫,下边的喽啰就没那么可怕,否则一万活死人在绝妙的指挥下倾巢而出,他二人只怕是插翅难逃。
现在是真的无事可做,秦扬搬了条板凳坐在床边,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便闭上双眼,养神调息。
屋内安静下来,只听闻炉子里木炭燃烧剥落的声音。
“你睡着了?”
秦扬听到天心唤他,睁开眼,回转过身:“没有。之前睡了那么久,只是打斗消耗了些体力,并不困倦。”
“我也是。原本在外边冻的眼皮发沉,可一躺下反倒来了精神。漫漫长夜不好挨过,不如你和我说说话。”
秦扬笑道:“大人好雅兴。您想听我说什么?”
天心想了想:“你之前在榆安曾一招毙杀数十敌人,为何至今不见你用,不会是骗人吧?”
秦扬无奈一笑:“那招威力巨大,却过于费神耗力。那之后,我连个八岁女童都奈何不了,若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哪敢轻易使用。”
天心思索片刻,自言自语:“敌国的公主、太傅、后起之秀摆在那,哪怕同归于尽也是值的。关定边的女儿竟然没有杀你,真是奇怪。”
“谁人不怕死,那关月只是个小孩子——”
“不对。”
天心突然坐起来,盯着秦扬的眼睛:“你没有说实话。关定边忠义之名天下皆知,他的妻儿不会是孬种。就算关月怕死,放了你之后也没法和谢煜、关定边交待。不会是那关月对你暗生情愫,猪油蒙心吧?”
秦扬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她才八岁,生哪门子情愫?”
天心不依不饶,目光摄人心魄:“你是不是掌握了谢煜的把柄?休要瞒我,速速说来,他日我讨伐晋国时若能用得上,便记你今日大功。”
秦扬之前并没有告诉她谢婉儿的事,现在无法自圆其说,只好无奈叹了一声。
“我在临阳遇到关定边的时候,偶然救下一女子,名为谢婉儿——”
随后,他便将和谢婉儿的种种经历讲给天心听。
天心听得津津有味,等他讲完,忍不住说:“你手上竟然握着一个晋国的长公主,一个楚国的小公主,还有个之前闻名天下的肱股之臣。馋煞我也!”
秦扬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馋什么?”
天心不由向前挪了挪:“你将他们通通接到秦国来,我保他们锦衣玉食、平平安安。”
秦扬立即明白天心所想,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可能,您要是逼我做违背忠义之事,还不如把我杀了。”
天心已然知道他的性子,没再苦苦相逼,只是感叹道:“这些人要是到了我手上——可惜了,你这头食古不化的蠢驴。不过话说回来,你看上哪个了?”
秦扬满头雾水:“此话怎讲?”
“那谢婉儿恐怕在你救她时就已情根深种;至于那赵语柔,你若真的再把她送回楚国,她也得对你爱慕倾心。”
秦扬急忙否认:“这未免太过荒诞不经。我和婉儿姑娘以友人相交,也是公主殿下的臣子。君子有道,怎敢越界?”
天心不羁一笑:“哼,什么友人,什么臣子?天大地大皇帝最大,那谢婉儿找她兄长要道旨,或者赵语柔找她爹做个媒,这友人、臣子不都是幌子?古往今来,美人爱英雄才是不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