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天心身着山河紫金蛟袍,头戴龙鳞摇仙冠,如初见时披着件白狐锦裘,正端坐在龙案后,审阅着一本奏折。
龙阶下,两名上了年纪的老臣五体投地,跪在地上。
嬴天心放下奏折,瞥了眼秦扬,又看向那两名老臣。
“看来,钱书之家中并无贪墨之物。张辅文,钱书之在刑部大狱里可曾胡言乱语?”
其中一个老臣趴在地上,回答道:“回陛下,钱书之自入狱之后,投进独立牢房,每日金鹏卫轮番把守,除了送饭之人谁也不可靠近。不过,他并没有疯闹……”
“知道了。梁峯,你身为吏部尚书,又和钱书之走的近,可知他有哪些同党?”
“陛下冤枉!陛下冤枉!”
另一个老臣磕头如捣蒜,颤抖地回答:“老臣确实和钱书之有些交情,不过是以诗会友,再无其他。老臣拟了个折子,里面都是钱书之提拔过的人,请陛下过目。”
嬴天心旁边一个内宦轻声走下来,双手将折子接过,递回龙案。
她看了一阵,忽然叹道:“都是些栋梁之才啊。”
那个吏部尚书梁峯抬起头,迟疑了一阵,说:“陛下恕罪,老臣有句话想说。”
嬴天心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点头道:“你想说就说吧。”
“臣等得知钱书之入狱,非常震惊,既敬佩陛下破除魍魉之高,也……也有些疑惑。”
嬴天心冷笑一声:“朕知道你们疑惑什么。昨夜亥时二刻,你夫人问你,钱书之犯了何罪,你回答上意不可妄议,可有此事?”
梁峯吓得浑身哆嗦,冷汗直流。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被嬴天心知道的明明白白。
“朕也不想这样。只不过钱书之一案,让朕明白了大奸若忠的道理。你们每个人对这件事怎么想的,朕都清楚的很,至于钱书之为何谋反——”
她放下奏折,轻声感慨:“朕也想知道。”
梁峯和张辅文听罢,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严公公为老成精,对时机拿捏的十分精准。他上前一步,禀报道:“皇上,岳将军和秦扬来了。”
嬴天心抬起头看过来,随后对着两个尚书挥挥手:“你们退下吧。”
那两个老臣赶紧叩拜谢恩,颤颤巍巍地离去,临走时,默默地看了秦扬几眼。
“臣,岳诚,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扬见状,也效仿跪下行礼。
“平身吧。岳卿,此番你功劳甚大,朕不想和你废话,要何封赏?”
岳诚站起身,笑道:“臣之次子最近在学骑马,臣想——”
嬴天心打断道:“严禄,你带他去御骏监,让他挑选几匹。”
“遵旨。岳将军,这边请。”
严公公领了旨意,便领着岳诚离开。
“你们先退下。”
嬴天心屏退左右,殿内只剩她和秦扬二人。
随后,她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秦扬。奈何秦扬不知道嬴天心想做什么,此时不比往昔,嬴天心是高高在上的秦国雄主,他只能等候。
半晌,嬴天心开口道:“你吃饭了没?”
秦扬不禁愣神,仓促回答:“回……陛下,还没吃。”
嬴天心忽然伸出手,将龙案上的一个玉盘挡住:“那你猜猜,朕刚刚吃的什么。猜对了,朕便把此物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