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友愣了愣,想起早前的事情来,又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便扯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意识到他自己怕是时间不多了。
他强打起精神,拉过朱珠的手,再艰难地指了指司庭远,让他来到炕前,将司庭远的手盖在朱珠手上,道,“守孝三年太长,你们就在热孝里把亲成了吧。庭远啊,我就把珠儿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司庭远点头,道,“放心吧,岳父。”
朱大友满意地笑了笑,又伸手颤颤巍巍地替朱珠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粗糙的触感让朱珠更是泪流不止,哪里志得住?!
朱大友虚弱地道,“珠儿莫哭,人都有一死,爹只是去见你娘而已,是好事。你啊,心思不要这么重,凡事都要看开些。爹这一走,要照顾好自己,嫁到司家,要相夫教子,莫要使小孩子脾气,你可听明白了?”
朱珠流着泪点头,口中则道,“爹,您别说了,珠儿都知道,您好好休息,兴许,兴许……”
朱大友喘着粗气道,“莫要自欺欺人了,你爹我虽读书不多,但也知道生死有命。要说,今生还有什么遗憾,就是不能亲眼见到你成亲,哎……”
“爹……”朱珠猛地扑到朱大友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屋子里的人也都纷纷红了眼,落了泪。
司庭远亦是红了眼,突然,他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又返身回到炕前,将茶水隔在矮凳上。他拉起朱珠,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话,朱珠愣了一瞬,点了点头。
众人就只见司庭远和朱珠一同跪倒在朱大友的炕前,朝他磕了下去,三个响头,等到他们嗑完抬头,两人的额头上早就红了一片。
接着,司庭远端起茶水,递到朱大友面前,喊了声,“岳父,请喝茶。”
朱大友此时早已经泪流满面,口中应道,“好,好,好!”喝了司庭远递上来的茶水,他冲着炕边的于氏道,“去拿红封来,在那边箱子里。”
原来,朱大友早就将朱珠成亲时的红封准备妥当了,见这情景,朱珠还没有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
等于氏将红封取来,朱大友拿在手里抖抖索索地递给司庭远和朱珠,声音愈见虚弱地道,“爹祝你们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