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间琉璃的望远镜里,这个老人侧脸英俊,身形挺拔,仿佛有一种力量把他强行拉回了二十年前,男人最巅峰的阶段。
由于四周一圈都是玻璃墙,雨打在窗户上,玻璃中既有城市夜景,也映照出橘政宗的影子,说是梦幻之景,亦不为过。
突然,他摸出手机,拨通电话:
“稚生,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有影响你休息么?”
“没有,我还在工作。”电话里传来源稚生的声音,“有事么老爹?”
事实上,这个头脑简单的大家长,距东京塔不远,同样在监视那里的一举一动,自以为很聪明。
殊不知,他不过是特意被引来观众之一。
“我也有些事情在处理,恰好有几分钟空闲,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你,顺便问问绘梨衣怎么样了。”
“状态很好,醒来之后一直在打游戏,吃了很多零食。”
“她高兴就好,只要她平安地回来,什么都好。”橘政宗完美扮演父亲一角,沉声道,“记得我跟你说,作为礼物的武士刀快要打好了么?这次的刀坯很好,可惜没有时间装饰,已经让刀舍的人把刀坯寄过去了,记得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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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在说临终遗言。
给挚爱的儿子。
“没问题,还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了,晚安。”橘政宗挂断了电话。
瞬间,灯光忽然熄灭,电机的嗡嗡声同时消失。
换风机停止了转动,所有的安全门同时敞开,狂风暴雨灌入。
停电。
不出预料。
电波塔忽然间变成了没有生机的废墟,橘政宗毫不在意,拾级而上,越来越接近了望台。
只见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独自立于窗边,一身笔挺的苏式军礼服,腰间系着宽阔皮带,领口里是华美的紫色领巾。
与其说他看起来像个军官,不如说像一位从画像中走出的普鲁士贵族。
于是乎,橘政宗踏入其中,反手在背后关上门。
这是间十几平方米的小屋,铁梯的白光照进来,能看清小桌上防着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酒液中的冰块半沉半浮。
“你如今的样子有点可笑,邦达列夫少校。”
王将端着酒杯微笑,一如当年的站在封冻古龙的坚冰上。
“伱如今的样子却有点可怕,赫尔佐格博士。”橘政宗走到桌边,端起给自己准备的那杯伏特加,然后退回到另一侧的窗边。
“桌上有一台全频电波扫描仪,你可以拿着它在周围走一圈,我已经检查过了,这里是干净的……在这无天无地之所,我们说过的话只有神知道。”
故作高深,实则就是说给外界听的交谈开始。
一会儿共祝苏维埃联邦逝去的荣耀;一会儿是强者间彼此举杯致敬。
之后就是共享王座。
若非提前看过剧本,知道自始至终,黑手其实只有一个,外加能够易容的影武者,陆离还真会被唬住。
但……轮回者的骄傲来源于先知先觉,能够保持俯视姿态,其它人则不然。
一把摔下监听耳机。
蛇岐八家的现任大家长怒了。
“老大!老大你不要太冲动!”
第一时间,得力干将,绰号乌鸦的小弟立刻拦在面前。
而源稚生没有理会劝说,直接把他拨到一旁,用的力量并不大,但还是让其一个趔趄,倒在积水中。
见状,乌鸦不敢继续违逆,此刻的源稚生宛如寺庙中的不动明王。
蜘蛛切和童子切,两把炼金武器交叉捆在背上,刀柄恰好处在合适的位置。
“留在这里等我。”
穿越空无一人的广场,源稚生杀气腾腾,孤独走向东京塔。
他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对这个世界的恶意尤其敏锐,不会轻易相信什么人,相信过的人伸出两只手就能数完,因此,被背叛的滋味让他……
念头戛然而止。
源稚生突然被一股巨力制住了。
谁能阻止一个暴怒状态,悄然开启龙骨状态的皇?
不光是乌鸦愣在原地,源稚生自己都大脑陷入宕机状态。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一股沛然巨力,牢牢将自身制住,纵然每一根龙骨都拼命挣扎,依旧无法从中挣脱,年轻的大家长不禁怀疑人生。
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