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姨娘生命力格外顽强,伤得那么重,声音那么虚弱,吐字却仍旧清晰,甚有条理。
“纵然你借着今日府里忙乱,把我救出来,可老太爷和老夫人必定细查。你要如何把我一个大活人偷运出去?”
“我自有我的法子。”
秋明月并不担心,“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把伤养好,否则我就算送你出去了,你也活不了。”
冯姨娘神色复杂。
秋明月道:“别辜负了母亲一番苦心。”
冯姨娘一震,眼眶渐渐红了。
“夫人,夫人她…”
她刚才一直很冷静,提起林氏,却有些激动起来,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秋明月等她平复情绪,才道:“我这里平时不会有人来,你安心休养便是,别的事不用操心。”
说完她便起身欲往外走。
冯姨娘忽然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秋明月对于生父的伤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她只想到一个理由,因为秋仲卿唯一的儿子,是她的亲弟弟。
秋仲卿没了其他子嗣,自是秋明瑞获利最甚。
“等你养好了伤,如果想说的话,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听众。”
能让一个性子和顺的人手握利器伤人,不是有大恨就是有大仇。
秋仲卿寡情薄幸,既拿冯姨娘做替身,怕也没少折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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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堂。
老太爷和秋仲卿都在,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说,是不是你放走了冯氏那个贱人?”
老夫人一开口就是质问。
林氏则是震惊,“冯氏逃了?”
老夫人怒道:“少在这里装无辜,她是你买回来的,向来对你马首是瞻。这府里除了你,还有谁会救她?”
她越说越生气,“那贱人伤了你的夫君,你竟还敢助她逃离。我看就是你指使那贱人伤了仲卿,打从一开始,这就是你们的阴谋!”
林氏冷下脸来。
“公堂审案尚且要有证人证词,母亲要给我定罪,也得拿出证据来。”
“你还敢狡辩—”
老夫人怒不可遏。
林氏也不怕,“那晚事出紧急,我将冯姨娘关在柴房里,后来父亲发了话,我就没再过问。两个多月未曾听闻她丝毫消息,如今母亲却突然指控我将她放走。”
她冷笑,“我若有那等本事,也不劳二弟妹替我分忧,掌管中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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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说不过她,气得脸色铁青。
老太爷却拧了眉。
“去把老二夫妻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