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轩不好女色，一直以来洁身自好，身边伺候的婢女也很规矩，唯有一个叫沉香的，原是老夫人安排伺候他的。结果还没收用，就被一起打发了。

老夫人虽然心底有些不满，可对方毕竟是公主，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对沉香道：“轩哥儿同公主夫妻情笃，你强留也无用，若是碍了公主的眼，怕是有得苦头吃。也罢，你就留在我身边吧，过两年我给你寻个好人家，也不枉你忠心这么多年。”

沉香眼眶红红的。

从知道大少爷尚主，她就知道自己可能要被赶走了。可是后来，庆宜公主赐了青芙，她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如今，希望再次破灭。

大家族的奴仆大部分都是家生子，代代奴籍，婚嫁也由主子许配。若是生得美貌，或者在主子跟前得脸，或许还有更好的机缘。

无论伺候少爷，还是未来的姑爷。

只要能生下一儿半女，后半生总归还有指望。

另外就是像韩嬷嬷这种伺候了老夫人大半辈子的，早就拿回了自己的身契，在外面也有自己的宅子，子孙若争气些，还能凭着读书改变阶级。

没人愿意生来为奴，也没人愿意一辈子低着头伺候人。

沉香跟在秋明轩身边两年，早就对这位容貌出众，性情儒雅的大公子芳心暗许。

可是，她拿什么跟公主比呢？

再不甘，也只能认命。

“是，奴婢谨遵老夫人的吩咐。”

沉香便留在了寿安堂，从贴身婢女，降为二等。

活儿倒是也轻松，负责端茶倒水，浇浇花之类的。

不知道老夫人是真蠢，还是存心想给庆宜公主这个儿媳妇添堵，明知沉香对秋明轩心存爱慕，就该打发得远远的。却偏偏要留在身边，秋明轩来请安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奉茶，如何能心如止水？

有一次，就很不巧的被慕容瑶抓到了。

她一个公主，自然不会将沉香看在眼里，只让身边人去处置。

秋明月刚从沁苑接了秋明絮，要去芙蓉苑用午膳，路过花园的时候，就撞见了。

沉香低着头跪在地上，似乎还在颤抖。

青芙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语气冷漠。

“老夫人慈心，留你在身边伺候，你便该记得自己的本分，别痴心妄想。驸马若是有心，也不会将你送走。公主大度，不与你计较。今日只是给你个警告，日后若再有僭越之举，就不仅仅只是换个差事那么简单了。”

“宫里头，有的是惩治奴才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