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从小不对付,她什么都想跟我比,偏生比不过。自打我和离后,她就牟足了劲儿想看我笑话,可惜我怀着孕在不怎么出门,她想奚落也奚落不到我跟前,估计早憋坏了。我不给她下帖,她也会跟着她娘一起来。她娘也是个跋扈的,从前纵着她抢了你长姐的姻缘,还觉得挺光荣。”
她一脸鄙夷。
“其他宗妇都在背后笑她小家子气,偏她自己不知道。依我看,你长姐当初没嫁进宣义侯府才好。那个薛翊,长得是不错,但是过分阴柔。一个将门之子,却做了起了文官,真是丢祖宗的脸。”
秋明月一哂。
慕容瑶想起一桩旧事,“我这么不待见她,其实不只是因为从前的过节。”
秋明月做洗耳恭听状。
慕容要悄声道:“薛翊身边有个自小在身边伺候的丫鬟,叫玉娥,十六岁就做了他的通房。我那堂姐一嫁过去就把人打发去了庄子上,薛翊却是个念旧的,借着老太太过寿,又把人接了回来。慕容笙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忤逆长辈,只能认了。后来那姑娘怀孕,小产落了病根,没多久就过世了。”
“那段时间她得意得很,有一次自己说漏了嘴,玉娥小产不是意外,是她娘教她的法子,用食物相克,不仅让玉娥落了胎,还拖垮了身子,整日汤药不离口,眼见人家都病入膏肓了,她还跑去告诉人家真相,活活把人给气死的。”
慕容瑶痛恨又不屑。
“我自小在皇宫里长大,也见过后妃争宠,也没谁像她这样歹毒的。”
秋明月没吭声。
内宅里明晃晃的杀人确实没几个人敢,可用阴私手段要人命的,却是不少见。
冯氏就曾经被秋仲卿虐待,直接流掉两个孩子,导致身体衰败,第三胎也没能保住。
秋明珍生产时也差点被人害死。
从古至今,女人生产都是一道难关,哪怕后世医学发达,照样有人因此丧命。
“你想什么呢?”
慕容瑶见她半天不吭声,不由纳闷。
秋明月沉默一会儿,说:“女子怀孕辛苦,生产更是犹如一脚踏进鬼门关。你那天突然发动,便是身边有医官和产婆,我在门外等着也是担心得不行。我家里就曾有好几个姨娘因难产而亡的。”
“其实女子难产,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受孕时年纪太小。所以我在想,如果女子成婚的年龄可以再长几岁,比如十八到二十岁,兴许可以降低妇人生产死亡率。”
慕容瑶不是学医的,倒是没想到这个,听她说起便是一愣,而后细细思索。
“其实宫里也有不少难产的,那么多医术高明的太医和产婆,还是保不住,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不全是。”秋明月见她听进去了,又继续道:“女性十五六岁时发育并不完全,过早生育其实对身体伤害很大,也不利于恢复。但也不能过于年长,高龄产妇生产也很危险。还有就是医学的局限—”
剖腹产三个字,秋明月终究是没说出口。
这个时代的医学暂时还不能接受剖腹取婴。
慕容瑶若有所思,她是亲身体验过生产之苦的,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她甚至怀疑自己要死了。
“女子十五及笄便要议亲,好多十六七岁便生产…”
她说到这顿住。
她今年也才十六。
秋明月心说,不止,民间有童养媳,还有的十三四岁就出嫁,生孩子更早。
小主,
那真的是九死一生。
慕容瑶到底出身富贵,未曾见识过太多人间险恶。
今天她女儿满月宴,本是喜事,秋明月刚才那话也是突发感想,再不敢说得更深更远,否则这姑娘怕是又要做噩梦。
没多久,宫里传出话来。
钦天监为睿王择定了大婚吉日,巧得很,刚好在二月二。
秋明月估计秋家的人都忘了她归家的日子,甄姨娘却记得。
自从秋仲卿不能人道,露出本来面目后,她倒是想通了,不再祈求男人的恩宠怜惜,闲来无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