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长辈,我理应来向您请安。”
魏嫔眼神自嘲,“我这甘泉宫早就如同冷宫一般,你若是来落井下石的,怕也失了趣味。”
谢京辞道:“我知道,公主府下毒一事,同娘娘无关。”
魏嫔挑眉,细细打量她,忽的笑了。
“淑妃与你母亲是族亲,皇上爱屋及乌,素来偏宠,竟不想,都错算了你。”
人人都以为谢京辞与淑妃同盟,借由皇帝给的权利为七皇子谢庭煜铲除异己。可如今看来,这位公主有主见得很。
“人心岂是轻易能够算得透的?”
谢京辞也没刻意掩饰,血缘关系并不能代表什么,她有家人有朋友,不需要再去刻意讨好那些心思各异的所谓亲人。
魏嫔多年主理六宫,纵然一朝落魄,气势却不减。
她抬手示意女儿稍安勿躁,平静道:“那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愿意放鲁王一条生路。”
谢京辞摇头,“娘娘聪慧,也该心知肚明,要针对鲁王的不是我,是天子。”
魏嫔抿着唇,目光透着审视与凌厉。
谢京辞继续说:“受贿只是鲁王所涉最轻罪状,他联络朝臣,招揽门客,还勾结武将—”她看向震惊的魏嫔,“一个皇子,和武将勾结代表什么,娘娘应该很清楚。鲁王已经不受您掌控,他又非您所出,将来也未必肯善待于您。如今,您还要继续扶持他么?”
魏嫔神情恍惚,满脸衰败。
谢京初瞪大双眼,回过神来就大声道:“你胡说—”
“阿初。”
魏嫔轻声打断她。
谢京初抬头看着母亲,似明白了什么,不甘道:“母亲,这都是她的一面之词。”
魏嫔摇头。
“我养大的儿子,我了解。”
中宫和太子都已故多年,文宣帝没有嫡子。鲁王在皇子中居长,养母又身份贵重,本应是顺理成章的储君。可文宣帝偏心淑妃母子,处处不待见他,这几年尤为明显。
谢庭安怎甘心屈居人下?
于是魏嫔默许了他与朝臣往来,如果最后文宣帝非要废长立幼,朝中老臣必然反对。帝王无情,未必就肯真的为了淑妃母子冒天下之大不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