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原恨不能自戳耳目。
这这这是他能听的吗?
谢庭安没了钳制,慢慢的抬起头来,胳膊上的疼痛仿佛已经远去,他看着谢京辞,慢慢的笑起来。他笑得肆意,笑得痛快,也笑得凄凉。
“是,是我做的。”
郑原眼皮狠狠一跳,背过身去,却还是忍不住侧耳倾听。
谢庭安捂着胳膊,仰头看着为了审他特意空出的这间房,没有刑具,只有空旷和冷清。他想起母亲去世的那晚,那时他还小,记忆不太清晰,只记得那是一个瓢泼大雨的晚上。外头雷鸣声响,将宫人的哭泣声彻底掩盖。他抓着母亲已经冰冷的手,满心惶惑,一声声的叫着‘娘’。
其实那时他还不懂什么叫做死亡,只是本能的害怕恐惧。
贵妃走过来,怜惜的将他搂住。
从此他们成了真正的母子。
可深宫是一个巨大的魔窟,权力如同贪婪的野兽,将人的七情六欲尽数吞噬,只留下冰冷的躯壳,如同死人。
分道扬镳来得这样快,快得他措手不及。
他终究还是被抛弃了。
二十年如同一个梦,梦的尽头只剩他一个人,顾影自怜。
“父皇,他太狠了。”
谢庭安慢慢止了笑,眼里爱恨交织,“当年兰家靠着皇后无恶不作,百姓怨声载道。我常常在想,皇长兄之死,兴许就是他们的报应。”
谢京辞无动于衷。
她并未见过那个死去的兄长,自然没有任何感情。
“他死了,我的机会就来了。尤其是,诚徽皇后崩逝后。”谢庭安轻轻说,“母亲虽然没明说,但我知道她对我的期许。从小到大我学文习武比任何人都努力,也尽力的做一个孝顺的儿子。可父皇看不见,他总是无视我,冷落我。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