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身旁侍卫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右手中还盘着两颗核桃,闻言不由扯起一抹笑容:
“本殿不知这京城中发生了何等大事,竟连咱们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世子殿下都惊动了。”
宫煜勒马而立,只是略微低了下头,便算作行礼,他垂眸睨着眼前之人,声线也凛冽了几分:“护国之事,还请太子殿下让道。”
太子微笑着往前迈出几步,上扬的眼尾中皆是挑衅、凶厉:“我乃太子,坐镇东宫,见储君不拜,这就是你们靖北侯府的家教?”
“本殿素来听闻靖北侯在未受封之前,不过粗人一个,甚至还当过马夫,他自己不懂礼教就算了,怎么教出来的儿子更没教养,当真是丢了我姑姑的颜面。”
在皇家,皇权为天,太子是当朝陛下最中意的儿子,太子损了脸面也就等同于丢了皇帝的脸,若是靖北侯或许会就这么忍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偏偏他今日惹到的是宫煜。
是鹿相国唯一一个不是皇子,满月礼却以皇子之礼相待,是当朝长公主捧在手心里宠,是靖北侯戎马战场几十年唯一诞下的孩子,是整个鹿相国的天之骄子。
旁人说他狂妄,可他有狂妄的底气。
纵是他今日将太子揍成猪头,他娘也会夸他打得好。
如温白所料,宫煜果然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袭红袍被烈风刮的猎猎作响。
“你再说一遍。”
宫煜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目光冷峻地盯着太子。
太子向来看不惯宫煜在京城里嚣张跋扈的姿态,他可是太子,他所到之处才不应该是百姓齐聚一堂,欢呼声,喝彩声响彻一片么?
为什么这些好处最后都落在了宫煜的头上?
每每与他并肩出游,太子永远都是被忽略的那个,可他不甘心!
太子定了定心神,忽然仰天大喊一句:“你叫我说我就说啊,本殿不要面子么?”
“你要是个男人咱们就去那里面比!”
太子指了指右手旁的浣花楼,下巴抬起:“我听闻这楼里最近新来了名琴师,弹琴甚是难听,不如我们便比谁能在那名琴师手中撑过一炷香的时间?”
宫煜扭头朝浣花楼望去,正好,温白的目光也向他移来,两人视线蓦地相撞在一起。
“好。”宫煜眼帘颤了颤,唇角勾出一抹弧度。
吃瓜吃得正起劲儿的温白:“?”
不是,这关他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