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承回答既干脆又果断:“没有。”
他知道这太监的心思,每次王朝更迭,江山易主,都少不了这种煽风点火的人,他们往往是那群鲶鱼中最聪明的,会尽可能地投靠有实力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这样,他们就能一步登天。
达到旁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宫九承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坐上那个位置,他知道,宫煜也很讨厌那个位置,即便是东宫太子的位置,他依旧讨厌。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坐上那把交椅,此前种种,都将化作云烟,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不会坐,明悦溪也不会坐。
这江山依旧姓明,只不过不会是他们。
武德帝膝下有一幼女,如今皇后虽怀有身孕,但并未临盆,腹中胎儿是男是女尚且不知,宫九承坚信,明悦溪会立那个幼女为帝。
所以,他不会去。
只要他不动,靖北军不动,朝堂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也会压着不动,一旦他表明了态度,皇宫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他想改朝换代,却又不想再生杀戮。
何其可笑。
“侯爷,”公公沉声道,“就算您从未想过叛变,可经此事过后,即便先皇遗子继位,单凭今日之事,侯爷以为自己能逃掉吗?为今之计,只有您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才是上上策。”
“你这话,有理,”宫九承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眼角蔓延着数不清的细纹,竟让人生出一股笑里藏刀的感觉,“但你这话,还是错了。”
“十几年前与武德帝共谋天下,一骑杀进皇宫的是我,这些年在外抗衡外敌的是我,我想,你弄错了一个问题,你们鹿相国的皇帝决定不了本侯的命,但本侯却能决定你们下一任皇帝是谁。”
“听懂了吗?”宫九承笑笑,却在错身迈向侯府大门时,脸上的笑立马收敛起来,带着陈副将往外走,“听明白了,就赶紧滚。”
那公公惶恐地点点头,真以为宫九承要放他走,撒开腿就要跑,却在即将要踏出大门的那一瞬,胸膛瞬间被一柄长剑贯穿!
“愚蠢。”宫九承掏出干净娟帕擦干净青戈剑身上的鲜血,旋即收剑回鞘,翻身上马,“走,给咱们公主撑场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