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这便看着台阶下的书生,倒是人模人样的,难为云姨娘如此费心,她望向那书生说道:“你说与我结识多年,书信互通,未必连我长相如何也分辨不得?或是你要说,自那次相识后便从未与我见过面,全靠着书信撑起来你所谓的情谊?那你又如何肯定,这与你多年书信之人会是我,而不是别的女子?便是退一万步讲,倘若你我情意深重,你又如何会来这侯府门口肆意传播此事,使我面上蒙羞让我名誉受损?况且你这帕子也着实蹊跷,我自来便不喜帕子上绣有花样,又如何会特意会绣上我的名字赠予你?这方方面面均是说不通”。
那书生看此变故心下早已慌成一团,待瞧见这唐府大小姐的眼神后更是莫名发憷,竟不知如何应对了。
唐瑛抬起头,向着众人说道:“我唐瑛向来便坦『荡』磊落,做过的事情必不会否认,没有做过的事情也断然由不得别人污蔑于我,先且不说这书生认不出我,便说这字迹一事,我在此便可为各位证明一二,这书信上的字迹确实与我两年前的字体极为相似,可我的写字习惯这仿造之人却并未瞧出来”。
此时茯苓与半夏正好赶了回来,手中正拿着一叠稿纸与一套笔墨。茯苓将那叠稿纸交给唐瑛,自己便接过唐侯爷手上的书信。唐瑛望着人群,将手中的稿纸与茯苓手中的书信铺展开来放于众人面前。
“我手中拿着是我两年前的字帖,这丫鬟手中便是那书生的信了。各位可以看出这两张宣纸上的字迹,确实及其相像,可我写字通常在每句最后一个字的收尾处多些力道,这最后一个比划便会比前面的印记深些,若不仔细瞧自是瞧不出来”,唐瑛将手中的稿纸一张张地展示着,众人仔细瞧着,果见每一句最后一个字末的力道均是重了些,而那些书信上却是没有这样的特征。
唐瑛眯着眼睛,“而这位书生所出的书信,力度却是一模一样,这自然不会出自我的手笔”。
书生心下慌张,急急地说道:“或许你今年的习惯变了也说不准,这些书信大多是前些日子的,大小姐用一两年前的字迹也太不妥当,再说那些是大小姐练字的帖子,你给我的书信自然会用心些”。书生手心的冷汗不停地在冒,那人不是说这万无一失,怎得变故如此大,这可如何是好,这污蔑管家小姐的罪名自己可承不住。
“哦?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这些稿纸上的字,均是我两年前的习字风格,如今我的字体早已变了许多,却不知你这书生何以用我两年前的字迹来充当我如今的字体,你连我的字体变化都不知晓,也敢来我们侯府门口闹事,当真是胆量过人”,唐瑛看着那书生心虚不已,淡淡地说道,“我便在大家面前写几笔字即可,眼见为实,孰人真孰人假各位自然辩得清楚。”
茯苓与半夏二人便将宣纸铺列开来,唐瑛走去二人身边,拿起茯苓手中的狼『毛』笔,利落地写了几句便收了笔,茯苓与半夏即将宣纸转了过来面向人群。众人看到眼前的字迹均是一愣,这唐大小姐的字体实在是笔力洒脱暗藏锋芒,实在与别的官家小姐的秀美字迹不符,便是与她一两年前的风格也出入甚远,倒是有剑拔弩张之势,众人心下便已明了许多,那书生见状便已瘫倒在地。
“好字!”人群中一声苍老的声音传出,唐轩城不由瞧过去,却见一个留着花白胡须的老人正从人群后走出,正是御史大夫周严,唐轩城忙走下台阶拱手行礼。
“周大人,您怎会在此,唐某倒是失了礼节”,唐轩城说道。
周御史笑着说道:“周某偶然路过,侯爷不必多礼,是周某眼见唐大小姐的字体才忍不住出声”,说罢看了那书生一眼,“周某倒是将这事件瞧了瞧,想必众人心中亦是清晰了,想不到这天子脚下亦有如此鼠狼之辈,这书生如此污蔑唐大小姐,侯爷断不可轻饶”。
书生此时晃过神来,忙坐起身来对着唐轩城叩首道:“侯爷饶命,侯爷,几天前小生家父不知去向,小生找寻了一日未果,回道家时却发现书桌上有一个布包,里面便是这些书信手帕,还带着一封信,信上所言便是让小生来这侯府门口自称早已与唐府大小姐互生情绪,那信上说必是万无一失之事,若小生应了便会放了家父,小生也会有极大可能迎娶......唐大小姐并得了侯爷青眼,小生的才学也会有得施展之地,那信上亦许诺小生千两支票,说是倘若小生不按信上所做,便会将家父的尸首送回来,小生......小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来这诋毁大小姐的清白,侯爷,您饶过小生救救小生家父吧......再如何小生也不能不顾家父安危,侯爷......”
唐瑛听着心中冷笑,这云姨娘倒是恩威并施了,怎能让你心意白费,自要还于你才是。只这书生也不是孝善之人,你以为自己做了这事还有命活着不成,便是对着书生说道:“你方才说有人指使你毁我清白?怎么会?谁人想害我不成”,说着面『色』凝重,似是想到什么般,“你方才提到了什么香囊,那又是怎么回事?香囊,莫不是......”,唐瑛不安地看了唐轩城一眼。
书生忙应道:“小生也不知晓,只是那信上明确指明必要一口咬定小生赠予你一个香囊,小生只是照做而已”。
唐轩城听罢闭了闭眼,“拖下去吧,一会儿我再细细审问他”,说罢睁开眼来对着唐瑛说道:“阿瑛,你今日也累了,便先回院休息吧,为父定然会护你周全,给你一个交代”。
众人见状便也散了去,却仍是议论不休,只是议论之言变成了对唐家大小姐的敬佩与遭人陷害的惋惜。唐轩城送了送周御史亦是回了府内,侯府门便再次紧闭。
萧逸见着侯府又回归清净,方走到侯府门口瞧了一眼,嘴角一扬便转身离开了。
唐瑛这便看着台阶下的书生,倒是人模人样的,难为云姨娘如此费心,她望向那书生说道:“你说与我结识多年,书信互通,未必连我长相如何也分辨不得?或是你要说,自那次相识后便从未与我见过面,全靠着书信撑起来你所谓的情谊?那你又如何肯定,这与你多年书信之人会是我,而不是别的女子?便是退一万步讲,倘若你我情意深重,你又如何会来这侯府门口肆意传播此事,使我面上蒙羞让我名誉受损?况且你这帕子也着实蹊跷,我自来便不喜帕子上绣有花样,又如何会特意会绣上我的名字赠予你?这方方面面均是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