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只叮嘱着赵韵一些日常细节,母女二人便在这世安居一句接一句地说着。
唐瑛此时正随着赵锦瑟在廊道上走着,前方却是传来一阵嬉笑之声,亦是有两抹身影向着赵锦瑟的方向小跑而来,自是小姐间的玩闹,二人待瞧见唐瑛与赵锦瑟后,方停下了脚步,恭敬地行了礼。
“锦瑟妹妹好,瑛妹妹好”,身着浅粉『色』衣裳的女子声如黄莺,蹲身行礼亦是流畅自然,丝毫不曾因为受礼之人的年纪小于自己便扭捏难当,相较而下,身后的女子却是显得拘谨了许多。
唐瑛不由瞧了一眼,此人正是三舅舅赵谨正的庶女赵温澜,身后衣『色』翠青的女子则是四舅舅赵谨怀的庶女赵雪馨。
“两位姐姐行这礼节作甚,快些起来,姐姐们竟是起得如此早,锦儿便不打扰姐姐们的兴致,便先带着瑛儿回院说说话,两位姐姐自行便是”,赵锦瑟只笑着扶起二人,说了告别的话便笑着与唐瑛走了过去,心中并未在意这小『插』曲。
唐瑛亦是笑着回了礼,待走过二人时直觉身后有一道阴狠的视线传来,便顿了顿身向后瞧去。赵温澜自是笑得开怀,正与身侧的赵雪馨说着什么,只见那赵雪馨却是低下了头面『露』浅笑,安静地听着一旁的赵温澜说话,唐瑛看着赵雪馨清浅的笑意挑了下眉头,且转回了视线随着赵锦瑟而去。
赵雪馨在唐瑛转回视线后方才冷笑了一声,语调忧愁地对着一旁的赵温澜说道:“澜姐姐,馨儿有时候好羡慕锦瑟妹妹和瑛妹妹她们,她们生来便是嫡女,自是有着众多人的宠爱,不必担心日后的生活,自己的娘亦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唤,出嫁之日更是风风光光的,哪里像我们这些庶女,吃穿用度也不必说了,自是比不得她们,所嫁之人的身份地位亦是比不得她们,便是自己的娘也只能唤做姨娘......”
赵温澜听到这忙且捂住了赵雪馨的嘴,面上满是怪罪,“这些混账话你也说得,胆子越发大了些,锦瑟妹妹有她的福气,咱们自是有咱们的福分,自然也是官家小姐的待遇,府中哪曾亏待过咱们。将军府在天祈国是何等的地位,便是庶女亦是有着极其优渥的生活,旁的府邸里的嫡出小姐都且眼巴巴地艳羡着咱们,况且咱们府中的风气向来极好,自是没有旁的府门那些腌臜算计之事,少了那些明里暗里的算计,生活自是会愉快许多......”
“你我身为将军府的庶女已是极好的运道,你且瞧瞧旁的府邸,那些个主母哪里会为庶女们考量,哪个不是由着府中庶女做了那嫡出女儿的垫脚石,你万要放宽心才是,莫要钻到牛角尖里出不来,你若存了那等心思在,便是你姨娘都且要担惊受怕许久,更别说让旁人知晓了,四叔的一顿责罚你定是免不了,倘若让祖母听到个只言片语,你更是得一顿家法伺候,最后还不是让你姨娘心疼,我的好妹妹,莫要再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然姐姐便是要不理你了”,赵温澜说着便松开了赵雪馨的手,已然是生气的模样。
赵雪馨听着赵温澜的劝说,心里的想法并未改变分毫,亦是觉得赵锦瑟她们的人生太过顺畅,便显得自己颇为不堪,怎能一生都活在她们的阴影之下。赵雪馨心中虽然嫌弃赵温澜没有心气,面上却已是求饶之状,忙且拉着赵温澜的胳膊说道:“澜姐姐,馨儿不过是一时想岔了,你别恼馨儿,馨儿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不会再说出这等混账话来。对了,馨儿房中有一本新寻的棋谱,费了好多心神才讨要到的,应是宣宗时期荀亦所谱,澜姐姐遍与馨儿一同瞧瞧可好?”
荀亦在宣宗时期有着棋圣之称,其所作棋谱自是爱棋之人争相传阅之本,赵温澜本就是个棋痴,听得这棋谱乃荀亦所作时自是起了兴致,忙且随着赵雪馨向着她的院子走去,已然将方才的不快抛于脑后。赵雪馨自是知晓赵温澜的『性』子,笑将着引着赵温澜离去,走前仍是瞧了瞧唐瑛离去的方向,眼中晦涩不明。
清锦院中,赵锦瑟将唐瑛推坐至木椅上,神秘兮兮地跑向柜子前翻找着什么,不时地发出一些声响出来。唐瑛不由向柜子旁望去,只见赵锦瑟已是找出了一个匣子,小心地拭去匣盖上的浮尘,抱着它回到了唐瑛身边。唐瑛看着赵锦瑟将手中的匣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把檀木剑。
“瑛儿,你瞧瞧,这是姐姐偷偷雕出来的,上次姐姐不是说要教你舞剑嘛,娘不愿意是她的事,舞剑哪有那么危险,姐姐晓得瑛儿定然是想学的,姐姐想了许久,那铁剑确实不适合瑛儿,饶是姐姐第一次习剑亦是用的木剑,可外面刻的木剑姐姐也不大放心,总觉得它会留些木刺在剑身上,倒是会划伤瑛儿,便自个儿用黑檀木刻了个木剑给你,虽然刻得丑了些,但还是能用的,你拿着比比,不会很重”,赵锦瑟笑得明媚,伸手将匣子中的檀木剑取出来递了过去。
唐瑛拿起这把木剑,看着剑柄上的花纹,心中蓦地泛起一股酸涩,赵锦瑟的手工活是怎样的唐瑛再清楚不过,这样一把小小的木剑瞧着简单,然雕刻的过程却是需要极好的耐『性』,赵锦瑟亦是以深浅不定的云纹加以点缀,刻剑的过程定然是耗费了她许多心神,这把木剑中含有的情谊自是万金难抵。唐瑛瞧着赵锦瑟面上满是笑意与期待,不由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声音亦是布满了柔情。
“谢谢你锦姐姐,你刻得很好,这是阿瑛见过最好看的一把木剑,阿瑛很
“......是,韵儿知晓,韵儿定不会再让旁人害了他们两个”,赵韵收起了面上的愧疚,语气坚定地回道,心中更是想起了唐钰离开侯府时所留下的书信,越发激起了守护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