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晚了一步

唐瑛顺着车帘的空洞向外瞧去,车外已然围着许多面蒙黑布之人,唐府两位侍卫的亦是有着败落的迹象,随后而来的赵府侍卫亦是挡不住这些人的势头。唐瑛扫视了一圈,却在前方屋檐上看见了一双熟悉的视线,神『色』随之泛起了冷意。

唐瑛记得那双眼睛,她决不会认错,那人正是唐修辰身边的暗卫,亦是在萧景焕称帝后被提拔为禁卫统领之人,他是赤炎。唐瑛思索之际,车内又且涌入了两个蒙面人,她便不再关注于车外的人和事,只不断地发『射』着赤瑙镯内的银针。

马儿经过这一番打斗已然受到了惊吓,只不安地嘶吼着,奋力向前方跑去,车内更是摇摇欲坠,待到镯内仅仅余下最后三针针时,唐瑛方且将茯苓带到了车门处,随后大声对她说道:“茯苓,我命令你立刻回府,绝不要犹豫,你若是不从,便莫要认我这个小姐了!”

唐瑛说罢便将茯苓推下了车,她至今未曾听见赵锦瑟的声音,倒是放心了许多,如今的一切表明这些人的目标便是自己,他们只会追着自己而来,并不会伤害赵锦瑟半分,加之方才的响动,这街道上的人家自然会受到惊扰,亦是会有人前来查看缘由,那些人便也不会久留在此地。唐瑛知晓赵锦瑟定然有着自保的能力,只要赵锦瑟不来救自己,便定然不会有生命危险,若是不让赵锦瑟生出这样的念头,便只有让她对此无能为力。

唐瑛想到此处,且跳身在了马背之上,左手拉着缰绳,右手拔下发间的影鎏簪,指尖按向了簪尾的机关,只用簪身上的金刚石将马儿身后的绳索除了去,身后的马车没了这唯一的支点,便在冲力的作用下翻倒在了一旁。唐瑛此时才觉得马儿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她只将金刚石处朝向手背,用着簪头的尖锐处用力地向着马儿的屁股刺了下去,马儿受到这一道狠刺,愈发卖力地向前跑了去,唐瑛散落在背的长发亦是随着风声猎猎作响。

众人便瞧见唐瑛骑着那马儿冲出了这片混『乱』,来不及细想,忙且随着那道身影而去,他们都且知晓今夜的任务,若是行动失败,唐修辰自然不会轻易绕过他们这些人。

原先打斗之地便重回了先前的安静,春竹自前方马车有了异动之时便察觉到了周遭的危险,她忙且唤着赵锦瑟起身,亦是让赵府那两名侍卫上前抵御一二,那车夫瞧见前方的打杀自是吓破了胆子,自是扔下了马鞭向后逃离了此地。

春竹瞧着车夫的行为亦是不知所措,她只不住地唤着赵锦瑟,却仍是不见起『色』,赵锦瑟依旧是原先那般沉睡不醒的模样。春竹在万般焦急之际却是感到一人上了马车,心中正且惊慌,便听到了茯苓阴冷颤抖的声音。

“扶好表小姐,回侯府”。

茯苓紧咬着牙关,用力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快些,再快些,快些回到侯府,只要再快一些,小姐就不会有事。茯苓心中不住地对自己说着,嘴里已然泛起了些血腥味。

萧景焕赶来时只瞧见唐瑛刺向马儿的模样,还且来不及出声,唐瑛骑马而去的身影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他只看着地面上的几具尸体与唐府那碎成烂木的马车,猛然伸出右拳锤向了一旁的墙壁。

萧景焕的神『色』冷得可怕,他知晓这群人定然不会在此地要了唐瑛的『性』命,本就计算好了时间,在那些人行动之时便赶来此地,唐瑛在落在那些人的手中之时便会瞧见自己,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可是如今却是晚了那么一步,先前计划的一切转瞬便成了空,倒是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无翼”,萧景焕冷然出声问道:“那人是谁?”

萧景焕方才不是没有瞧见唐瑛面上的决绝,他恨自己错失了良机,亦是痛恨这劫持唐瑛之人,若非他唤来那么些人来,唐瑛又怎会用那样的险招来脱离困境,若是那人今夜不横『插』一脚,自己早已成为唐瑛心中的依靠,又怎么让今日的算计成了一场空。

无翼眉头亦是蹙在一起,他自是知晓幕后之人,可萧景焕若是听到这个名字,只怕会更为恼恨,他思索了片刻,方才无奈地开口回道:“......是唐二公子”。

“唐修辰?”萧景焕怔愣了片刻,转身反问着无翼,眼中亦是迸发出了怒意。

一旁的无尘听到唐修辰的名字亦是转眼看向了无翼,他知晓唐修辰是萧景焕安『插』在五皇子身旁的一枚暗棋,若是今日之事是唐修辰所作,倒是会让萧景焕更为愤怒。

无翼瞧着萧景焕面上的情绪,不由低下了头,“......是”。

“废物!”萧景焕一脚踢开了脚前方的木块,他竟是想不到自己到头来却是被自己的手下挡了路。

萧景焕并非不知晓唐修辰与唐瑛先前发生之事,他心觉那厌胜一事本就是唐修辰技不如人,才会败在唐瑛手中。萧景焕本就对唐修辰将心思放在侯府后院一事颇为不满,他以为唐修辰这些时日有所反思,不想他的心思并未转回五皇子萧景德身上,仍是想着如何报复于唐瑛。

萧景焕盯着前方冷声说到:“无尘,今晚让唐修辰来府中一趟,我倒是要瞧瞧他这些日子有何进展,指派给他的任务他放在了一旁,全且将功夫用在了个人恩怨上,他那等算计胆量竟是比不得一个女子,我萧景焕身边却是养不得这些闲人,没了他唐修辰,自是有旁的人取代他的位置”。

唐瑛且将手镯伸向身前,只将茯苓护在身后,车帘刚且被人掀起,唐瑛左手便按下了手镯底部的小凸起,转而向手臂内侧拨动,一根银针便『射』向了眼前的黑衣人,黑衣人还未触及到唐瑛的衣袖,便自车上栽向了地面,车帘亦是被他扯去了大半,车内的二人便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