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兰听到此处便顺势坐在书意身旁,只柔笑着回道:“不想姑娘也是这般心意,当真是令我欣喜,这莫不就是缘分所致?能与姑娘交好自是水兰的幸事,书意姑娘有何事慢慢说,不必紧张,姑娘如今是小姐心中最为重要的人物,单这名头亦是高于水兰,这房中该紧张的应该是水兰才是”。
“若不是此事关乎姐姐的前途,妹妹亦是不会鼓起这番勇气来”,书意顿了顿亦是放缓了声,“姐姐也晓得白芍姐姐她们两个离开了咱们琉璃阁,她们两个这一走,小姐身旁便少了个贴身人来侍奉,如今我来寻姐姐,方是为了此事......”
书意说着便抬头望着水兰,“小姐她,要挑选出院中一个丫鬟来做贴身侍奉之人,姐姐万要好生准备才是”。
水兰面上不由一惊,她先前自是同春娟与青荷讨论过此事,如今这个猜测这么快便成了真,倒是令水兰措手不及了些。水兰且静下心来瞧着面『色』的书意,如今的她对书意的行径却是愈发感到疑『惑』,倘若唐瑛要寻得个人选来顶替白芍的位置,以着书意与宝秋二人在院中的交情,书意定然会推荐宝秋才是。
水兰心中疑『惑』,面上却是迟疑之状,且扬了扬手失落地应道:“书意姑娘这是何意?这小姐若是要个人选,宝秋她自是当得,姑娘何苦与我来说这个消息,自是该与宝秋来庆祝这件事情才是”。
“我晓得,以我和宝秋的交情,院中自是人人以为我会以她为主”,书意只伸手覆上水兰的手背,自是神情地说道:“可是我方才便说过了,我进府时第一眼想要相交的人便是姐姐你,宝秋与我自是情谊深厚,可她却并非我放在首位之人,若是小姐身旁还且差两个贴身丫鬟的位子,我定是会与宝秋好生庆祝此事,然而如今这位子只有这一个,我虽是心中感到歉疚,却也只能舍了宝秋,来让姐姐你与我共事”。
水兰此时方且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天上掉馅饼,她自是从未想过书意对自己会有这样深重的情谊。此时的水兰却也是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若是她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书意所说的话,便会发觉书意的话语中并无任何崇敬激动之意,而那语调中亦是有着蔑视的意味,只是这番细节,水兰却是永远也无法捕捉得到。
水兰略加思索了一番便显出感激之意,她且反手覆住书意的手,亦是略带颤音地回道:“我......我不知书意你竟是如此对我,我还且说自己一开始便想与你结交,却是不如书意的勇气与心意,谢谢你书意”。
“我......我亦是不知晓该如何报答你,你放心,我自会好生准备着,定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得到小姐的心意,倘若小姐最终亦是不曾相中我,便也是我的命了,只是妹妹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水兰均会铭记于心,在这院中能遇见妹妹,当真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了”,水兰说着面上便有了些动容,倒是不由得落下了一两滴泪珠。
书意自是听出来水兰话中的深意,此时的水兰自是相信书意对于自己的情谊之真,她无非便是想要书意在唐瑛面前再且多为自己说些好话出来。
书意心中的不屑再且多了几分,她自是明白水兰的蠢笨,只是在她真正面对水兰时,却是觉得心中所想的程度倒是轻了许多,水兰自以为聪慧善辩,只是她所表现的行为与心思却是连半夏都且不如。
半夏尚且知晓没有不劳而获之事,亦是要求得公平公正的环境,这水兰倒是毫不迟疑地便接受了旁人无端的好意,更是对这一面得来的缘分深信不疑,当真是以为这天底下的事情都这般容易得到不成。
书意想到此处,心中却是放心了几分,水兰这般『性』情让她变得更好控制了些。书意只拍了怕水兰的手继续说道:“姐姐放心,只要姐姐不曾惹出大的失误,这空缺的位子定然会是姐姐的,我自会在小姐面前多加美言姐姐几句,想想日后能与姐姐在一处待着,我心中便是欣喜,姐姐万要准备妥当才是”。
“对了,此事万莫要向旁人提起,我估『摸』着小姐午膳过后便会唤姐姐前去房中谈话,亦该是有春娟姐姐她们,姐姐莫要如今便与她们是这争夺的关系,万不可顾及往日的情谊......”
“若是她们亦是知晓了此事早做准备,倒是会减去姐姐得胜的可能『性』,姐姐好生思量吧,我便先回去了”,书意说罢便站起了身,她自是不愿与水兰多说一句,与这般蠢笨之人交与倒是平白浪费时间。
水兰此时倒也不再拦着半夏,她只盼着半夏趁着这番时间多与唐瑛说及自己。水兰且随着书意走向房门,亦是柔声说道:“我晓得,便谢谢妹妹了,亦是要劳烦妹妹一二,妹妹再且同小姐多言几句,便是帮了姐姐的大忙”。
“姐姐放心,莫要再送”,书意笑着说道,随后便走出了房门,向着院中而去。
这丫鬟房中便是恢复了原先的安静,只是水兰的内心却是翻起了风云。水兰与春娟她们在一起共事了许久,她自是会同春娟她们讨论支持何人的问题,那时的她们是在一个位置上位往后的前途做打算,自然不会生出任何私心,可是如今的状况却是与先前不同。
书意此番便是将这一等丫鬟的名额放在水兰面前,这般意味着水兰不必再迎合旁人来得到日后的好处,她自是可以在当下便享受到这一等丫鬟的殊荣与快意,在这般形势下,宝娟与青荷便成了水兰的敌对之人,依着水兰的处事之法,却是不会对她们生出半分不忍来,自是会将自身的利益放在首位。
水兰听到此处心中便升起一股子欣喜来,书意这话亦是对自己的一番示好,倒是与她先前的心思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