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想了想且敛下了眸子,只轻声说道:“如今不必担心这些,茯苓你便去侧门处找葛大壮,玉竹随我去松竹院,这每日的请安却是不可免得,总归是要与岚姐姐和好如初,倒不如由得我来打破这番僵局”。
唐瑛说着便转身走向了外间,玉竹听罢忙且转身将木架上的披风取了下来,披在唐瑛身上便打开了房门,茯苓此时亦是随在唐瑛身后走出了房门,且停步目送着玉竹与唐瑛二人,待到她们走出院门后方才转身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茯苓姐姐......”
书意正从小厨房那方走了来,亦是瞧见了玉竹与唐瑛离院的身影,心中自是疑『惑』,待瞧见茯苓转身后便出声唤着她,自是要问清唐瑛二人如今去了何处。
茯苓这方正走着,却不想被书意唤了住,面上倒是扶起一抹紧张来,自是轻声回道:“书意,怎么了?”
“小姐与玉竹姐姐这是去了哪儿?姐姐你怎生不一同随往?”书意只笑着问道,面上自是天真亲和之态。
茯苓且以右手『摸』着左手食指,亦是笑着回道:“小姐与玉竹去了老夫人院子问安,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我......我有些不适便不同小姐一同去了,书意,你便备着小姐的午膳,小姐与老夫人坐上片刻便会回院了,我......我待会儿去府医那儿取些干菊花与枸杞桂圆来,午后煮给小姐来用,院中倒是劳你费心了”。
茯苓说话时,书意便在一旁细细地观察着她的神情,自是发现了茯苓此时与以往的不同。茯苓自来谨慎稳重,但凡有一丝不安的气息,亦是会被书意察觉到。
书意且笑着回道:“姐姐今日已是累极了,身子又有着不适,便该好生歇着才是,我去替姐姐取来吧,干菊花、枸杞和桂圆对吧,姐姐放心......”
书意说着便扶着茯苓向房间走去,自是要帮着茯苓将这些物件取回院中,茯苓此时却是比方才更为紧张了些,忙且拂过书意的手,只推脱着说道:“不用不用,不碍事的,我自己去便好,书意你去忙吧,小厨房那儿亦是离不开你......”
茯苓语气肯定,自是要由得自己去将那些物件取回院中。
“既然这样我便去忙了,茯苓姐姐早些回来”,书意无奈地应着,随后便转身向着小厨房那方走去,待到行至拐角处方才停下了步子,只倾身注意着茯苓的动静。
茯苓在告别书意后便回了自己房中,过了半刻钟左右再且自房中走了出来,自是急匆匆地向着院外而去。书意心中察觉到了几分,且抬步紧随在茯苓身后而去,果见她并未朝着府医那处而去,倒是顺着上次的路去往了那侧门后房处,当是去会见上次那个男子才是。
书意心中窃喜,自是一路小心地随着茯苓,待跟到那侧门处便不再上前,只远远地瞧着茯苓之后的举动。书意在暗处安静地等着,且瞧见茯苓在那房门柴堆前守了片刻,随后便看见一名男子自房内跑了来,亦是一脸欣喜的模样。
茯苓望见葛大壮且是一笑,随后便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了他,亦是凑近了些,只轻声对着葛大壮说道:“葛大哥,你莫要动,且听我说,这包袱内有一封信件,小姐央你送去淮南王府,交给王府中的人便可,这包袱中亦是有一双棉袜给你......”
“待会儿会有个丫鬟来寻你,她唤做书意,身着与我相同的裙衫,书意此时便在不远处瞧着我们,她是我与小姐的敌人,你且记得要提防于她,面上却不可让她瞧出来,她说什么你便表现出全然的相信便好......”
“书意她以为我与葛大哥......有着私情,亦是要以此对我定罪,小姐便要让以这番误解来展开另一场局,倒是麻烦葛大哥来,自是不可坏了小姐的计划......关于这棉袜,葛大哥莫要误会,这双棉袜是为了让书意深信自己的猜测而缝制的,我......我要说的便是这么多,葛大哥可明白了?”
葛大壮听到此处且抬眼瞧了瞧前方,随后便敛下了眸子笑着回道:“俺晓得了,茯苓姑娘放心便是,只是......姑娘说这棉袜是你亲手所缝?给俺用的?”
茯苓不想葛大壮却是问到这样一句来,面上不由得升起了羞恼之意,且轻咳了声说道:“恩,是我缝制的......当做是谢礼就好,谢谢葛大娘之前的那双棉手笼,葛大哥且收着便是......”
“好”,葛大壮笑着说着,“谢谢姑娘了,姑娘放心,小姐的吩咐俺定会完成,那什么书意,俺也会注意的,姑娘放心回院吧,路上亦是小心些”。
“恩,那我便回去了,葛大哥再见”,茯苓说罢便抬眸看了眼葛大壮,只瞧着他面上的笑意与眼底的温暖,心中却是越发紧张了些,忙且转身匆匆返了回去。
书意在暗处细细地瞧着茯苓的行径,她在瞧见男子的神情便知晓了他与茯苓的关系定是不同寻常,再且继续观望着,便看见茯苓将一个包袱状的物件递给了那名男子,亦是轻声地说了些什么,二人交谈了片刻,茯苓便笑着转开了身,自是要返回琉璃阁中。
书意看到此处此时忙且藏好了身形,待到茯苓走过了自己身边,书意方才自暗处走了出来,瞧着茯苓的背影且是一笑,随后便转身向着那后房处走去。
茯苓这处再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下了步子,亦是转身望向了后方,正且瞧见了书意向着柴房而去。此刻茯苓的心中倒是逐渐少了些紧张,却是多了些对葛大壮生出的担忧,只是茯苓也不知晓这份担忧的缘由到底为何,她不知自己是担心葛大壮无法令书意信服,从而坏了唐瑛的打算,还是害怕葛大壮会被书意所影响了去,与书意的交集却是多了些。
茯苓蹙眉瞧了片刻便转过身来,再也不去想着柴房那方,亦是大步向着府医那处走去。
这些棋子在局定之时,均是免不了被丢弃毁坏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