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将军由得萧皓玄每年去往南岭与北荒之境,将那南岭之地的冰绒花与北荒极境的赤炎草各自取回京都,且将两者分放于两地。每年各此一株,冰绒花存于阴冷寒凉之室,赤炎草则放置于干燥炽热的地方,其身处的环境均适应于二者各自的习性,自是便于它们长久存放于此地。
萧皓玄只转身打开了左侧的石门,石门刚且打开便传出一阵寒意,入内方瞧见一座石柜立于正中,其内存放有三株冰绒花,三株花均是深埋于白雪之内,花旁亦是以冰棱所覆盖,是以这三株冰绒花依旧如初摘时那般盛放,没有任何生长的痕迹,亦是丝毫没有败落的迹象。
石柜因着长久为这寒冰所覆,亦是带有了丝丝寒气,而在这室内的四处角落亦是放置着冰棱,加之这石室同体皆是以黑云理石所制,室内的气温便一直处于这般严寒之境,如此一来,这处空间便如同天然的冰窖,当是适合冰绒花的存活。
萧皓玄每每在冬季来临之时便将院中的冰凌敲断存于这石室之内,亦将石柜中的白雪加以更替,而他这些年来便是在初冬去往南岭,于深冬之季返回,自是将冰绒花完好地带回了王府,倒也不曾辜负宋老将军的托付。
这间石室中的冰绒花是以冰雪相存,春夏两季断不会将其打开,且在深秋之时方可入内瞧瞧这冰绒花的状态,待到了冬季,便会将室内的冰雪更替一轮,是以冰绒花并不需要多耗心神,而右侧石室内的赤炎草却是不同。
赤炎草存活于北荒沙漠深处,它所生存的气候亦是炽热难当,萧皓玄在夏季去往北荒之境,来往路途不可有半分耽误,亦是需将那赤炎草周遭的赤沙带回京都。
赤炎草无法存活于寻常的土壤之中,唯有在它自幼生与的赤沙内方可生存,萧皓玄须得将这赤沙同赤炎草放置在一处干燥炙热之地,更加需要让这赤沙内的温度得以保持,断然不可由着沙内的温度减弱下去。
京都常年的气温自然不适合赤炎草的存活,萧皓玄只得借助旁的物件来给予赤炎草足够的温度,而这个借温的物件便是明火。如今存放赤炎草的石室亦是以黑云理石所造,却是比左侧的石室多出两处孔洞,这两处孔洞正且通向地面,将这石室与外界相连接。
右侧的石室正中位置同样设有一座石柜,与那冰室内不同的便是这石柜的内部构造,它并非实心,在这石柜之中且存有一方暗阁,阁内便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石柜正面则是导热的生铁所制,其内以炭石相燃,已然是用这明火炙烤其上的赤沙,以此来维持赤炎草的生存环境。
萧皓玄每日均是要来这石室之内,将这暗阁中的炭石添上几把,定要让那火焰持续燃烧下去,而那多出的两个孔洞便是为了维持石柜内火焰的燃烧,亦是不可让这孔洞为外物所堵,因而这赤炎草的存放自是比冰绒花来得更费心神。
萧皓玄在瞧过冰绒花之后便将冰室的石门紧闭了去,转而打开了这火室之门,只蹲身翻开石柜前的暗阁,且拿起地面上的炭石一一向内投了去。
不过片刻时间,萧皓玄的面上便尽是汗珠,然而他的神情却并未有一丝动摇,好似此时身处之地与外界并无任何区别,他瞧着那越燃越旺的火焰,嘴角亦是扬起了弧度,这些赤炎草与冰绒花均会好生等待着宋老将军前来,这对萧皓玄而言便是此刻最大的欢喜。
萧皓玄知晓这冰绒花与赤炎草自来便珍贵无比,却是不知宋老将军要这两个物件有何用处,而宋老将军已然将这两个物件看得极为重要,萧皓玄便也不必知晓缘由,且是完成宋老将军的嘱咐便是。
宋老将军在去往南疆之前便托付于萧皓玄两件事情,其一是护得宋家女眷的安全,另一件事情便是这冰绒花与赤炎草,萧皓玄只将这两个托付看得万般重要,护得宋家女眷周全并非难事,而寻得冰绒花与赤炎草却是十分艰难。
冰绒花与赤炎草本便难得,自来执着于寻找它们的大有人在,却均是止步于二者所生存的地域,亦是极少有人真正地采摘到它们,它们二者均是一年一期,花期亦仅有一日,花叶败落之时便会连着根茎一同萎缩,深埋于它所扎根的地表之下,旁人断然无法察觉到它们的存在,若是错过了两者盛放的时节,便须得来年再来相寻。
因着冰绒花与赤炎草这般短暂的存与,加之它们出于极境之地,这两种植物便被世人记载在了奇草册之内,仅仅有着模样地界,却是没有任何疗效记载。
冰绒花与赤炎草均是一年的花期轮转,花叶败落之后便会在原处再次盛开,它们会在败落之际散下几粒种子,因着它们所处之地的特殊性,自然不会有鸟类来将它们播散于旁处。因而它们从来便不会变更这生存之地,只会逐渐扩大当下所处的地域,由着世代更替,这冰绒花与赤炎草的生长规律却不会有丝毫变化。
世人均知晓冰绒花与赤炎草的珍稀,却是不知这花草得之极难却亦是极易。冰绒花与赤炎草虽是难寻,却属于群生的植物,一旦有人寻得二者的生长之地,若是不将这花草存在的地点告知于旁人,那人这一世便均可来此地采摘此物,萧皓玄便已深谙此理。
萧皓玄在第一年去往南岭与北荒时自是费尽了身心,往后两年倒是轻松了许多,自是不必再苦苦寻找冰绒花与赤炎草的痕迹,且只需忍着南岭与北荒的极端气候与地域之险便是。
冰绒花与赤炎草因着群生的习性,它们亦是无法单株成活,更加会感知到外界的变动,若是脱离了它们所生长的环境,便会停止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