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唐瑛明白,萧皓玄自会知晓自己表现出的乖巧不过是一番伪装。
唐瑛便是要让萧皓玄看出自己的假装,由萧皓玄看出自己对萧全不过是在假意迎合,也好以此免他心中的怀疑,落得一个处处伪装的印象,自是比令萧皓玄质疑她来得安全得多。
若是萧皓玄定要追问于此,唐瑛虽是可以装出毫不知情的模样,却是不会令萧皓玄信服。
由得萧皓玄追查下去,便会知晓无人曾告知过唐瑛任何关于萧全的事情,而唐瑛所知道的一切,便多因此而多出了些诡异来。
萧皓玄饶是不将此事与鬼神一论相连,可是依着他的洞察力,难免不会认为赵家与唐家别有用意,定会以为是唐轩城或者赵承等人暗中提点于此,由得唐瑛刻意接近于他,之后的一切,便是再也说不清楚了。
只怕这一句话,却是会在无形中为唐赵两家树下一个大敌。
一旁的萧皓玄在听过唐瑛的这一番解释后,心中自是有了定论,而他愈发想要知晓这其中的真实缘故。萧皓玄心中复杂,面上却是一番淡然之态,倒不会令唐瑛多出些负担。
萧全此时却是一脸欢喜,他听着唐瑛所言亦是受用,对唐瑛更是多出了些喜爱来,只觉唐瑛是越看越顺眼。萧全正欲再次同唐瑛交谈,却是被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所拦了住。
“全叔”,萧皓玄瞧着只淡声说了句,随后便抬眸瞧了萧全一眼,“外面冷,室内说话”。
萧全这才懊恼地拍了下脑袋,他望着唐瑛面上被风吹出的红意,心中更多了些愧疚来,忙且引着唐瑛几人向着前方正阳厅内走去,路上亦是不住地说着招待不周之类的话。
片刻后,一行几人便走进了这正阳厅的大堂之内。
唐瑛走进室内后便感到了一阵暖意袭来,倒也脱下了身上的披风,由得茯苓妥善安置。
茯苓本想着将披风递予淮南王府内的丫鬟婢女之类,只令她们将其放置于适当的地方便好,却不想瞧了一圈,这偌大的室内却是连一个丫鬟的影子都未能瞧见。
茯苓看到此景倒是愣住了片刻,倒也不由得想起了叶府的一切来,原先那叶府上下亦是不曾有婢女在府中伺候,只怕萧皓玄当且是与叶泽宇一般的心思,自是不喜王府内多出些吵嚷来。
茯苓在一旁思索着将这披风放置于何处,却是未能瞧见任何木架栏阁之类的物件,倒也只得将手中的披风好生抱在了怀中。
夜风在瞧见茯苓面上的无奈后眼神便是一亮,眼前亦是映出半夏那生机活现的身影来,他望着茯苓手中的披风更是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意,且是轻步向着茯苓走去。
夜风先前受了萧皓玄的旨令去侯府送信,在将那回信投入唐瑛房中后,便依着府门侍卫的描述找到了葛大壮,待到夜风瞧见葛大壮的样貌时,心中却是清楚了许多。
葛大壮正是夜风不久前在盛王府瞧见的人,夜风在盛王府暗守之时,便已然将葛大壮调查了个清楚,倒也知晓唐瑛对于葛大壮的重用与信任,因而他便无需再多加调查。
夜风那时瞧见葛大壮之后,亦是不再多于侯府中逗留,倒是即刻起身去了赵家侧门处,自是想要瞧瞧半夏近来的境况。
若是由着半夏的口,知晓了唐瑛遣离她们二人的缘故,饶是萧皓玄亦是会对夜风多份信心来,倒也不算夜风是为了心中的私念而去的赵府。
夜风便是怀着满腔的热血偷偷潜入了赵府内,好不容易寻到了半夏,却不想半夏竟是对自己没有半分印象,正在他想着提点半夏之时,却是想到自己同半夏唯一有过的照面便是在赵锦瑟院中的时候,那时的情景倒是有着一番尴尬在内。
夜风想到此点便收起了心思,倒也不再想要半夏想起自己,若是由得半夏晓得那日她口中的“登徒子”正是自己,再且由此牵累到萧皓玄的人品,别说让萧皓玄对夜风多出信心来,只怕到时候夜风又会得到许久的嫌弃,再次受到那难忍的冷遇。
正在夜风想着以淮南王府之人来道明自己的身份之时,不想半夏那丫头瞧见他却是惊慌了片刻,随后亦是大叫出声,对于夜风的形容同样有着那“登徒子”与“小人”之名,这一波转折却是令夜风好生无奈。
为了避免赵府的下人们寻声前来捉拿自己,夜风只得连忙飞身出了赵府,自是未能解释半句,他在半夏眼中的形象已然有了定性,却是比之前在赵锦瑟院头的那次更为狼狈。
自那之后,夜风便也不敢再去赵府招惹是非,而他当时瞧着半夏的精气神自是极好,便也无需他多加担心,照理而言,夜风当是会收敛了心思好生做着自己的本分,却不想夜风回了王府后却是愈想愈气,当是不可由得半夏这般误解自己。
夜风自那日回了王府后,心中便因了半夏对他的印象而生出了恼恨,随后更是有了越来越多的烦闷之意,他第一次得到“登徒子”的称呼已然是及其委屈,却不想第二次同半夏相见,所造成的局面依旧是那般难堪,而这次同半夏的照面,夜风并未面带遮挡之物,半夏自是将他的长相瞧了个清楚。
夜风介意于半夏对于自己的印象,更是担心半夏这般错误的认知会带给萧皓玄不利的影响,夜风瞧着萧皓玄对于唐瑛的关注逐日增多,便意识到自己以后同半夏更会有着多次见面。
若是半夏在萧皓玄面前唤夜风为“登徒子”,身为主子的萧皓玄亦是会多出一丝嫌疑,同样会令半夏对萧皓玄多出一分抵触来,夜风自可想而知萧皓玄那时的脸色会是如何阴沉,待到那时,夜风当真是会被萧皓玄瞧做废人才是。
夜风心中自此便有了个心结,他定要改变半夏心中对自己的偏见,定是不可让她以“登徒子”来认定自己。
然而唐瑛明白,萧皓玄自会知晓自己表现出的乖巧不过是一番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