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全见茯苓走了过来,亦是会意地笑了笑,只拉着夜风的衣襟一同走出了这正阳厅的大门,待走出房门之后方才出声道:“夜风,你便在堂外候着,行事小心些,瞧见夜影同那尹峰过来后,便让他们在堂外再等上一会儿,莫要让他们二人坏了室内的气氛,可晓得?”
“全叔,您这不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嘛,王爷在堂中呢,您觉得我这小行径能瞒得过王爷的眼睛?坏了唐大小姐见尹峰的时辰,王爷定然饶不了我,您自是无事,可是我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夜风蹙眉拒绝道,却是吃了萧全一个爆栗。
萧全只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夜风,转身瞧了眼室内的动静,随后方才出声道:“小兔崽子,越发没了骨气了,我不是让你行事小心些了吗,真的是,小小年纪怎生这般没有魄力,王爷能吃了你?”
“王爷哪里舍得动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一根汗毛?还不都是你们自己胆小,让你做你就做,哪里来的这么多说辞,你是要我守在这不成?那好,那你去带着这小丫头挑拣些果子来,让我这一把老骨头待在这!”
“不想我这一把年纪还要在这守着人,当真是......可怜得很”,萧全说着便露出凄惨的神情,自是为了自己年过四十却要做这般事情而感到痛心,说着更是抬起衣袖在眼前抹着。
夜风看着萧全的做戏只扯了扯嘴角,心中自是默自说道:王爷他可舍得动我们了,事关唐大小姐,那便更加舍得了,而且全叔,您真的理解什么叫做一把年纪和一把老骨头吗?当真......不害臊。
夜风心中自是将萧全鄙视了一番,面上却是好言劝道:“好好好,我守着还不行吗,您放足了心,我定然不会坏了全叔的打算,您快去吧,莫要冻着了茯苓姑娘”。
夜风说着便侧身望了眼茯苓,面上再次扬起了自以为十分善意的笑容,随后便再次得到了萧全的一记爆栗。
萧全吹了吹手方才心满意足地领着茯苓走远了去,只留下夜风一人面色凄苦地待在冷风中。
半刻钟后,夜影方才与尹峰自前方走来,夜风瞧见二人的身影,面上亦是露出了喜色,忙且由着尹峰先行入室,自己则将夜影拉向了一旁,且同夜影好生交代了一番。
夜风自是不会在萧皓玄的眼皮子底下拦人,他方才口头上应下萧全的吩咐,只是为了让萧全能够不再于这正阳厅内多有逗留,夜风不会在虎口拔牙,更是不会让自己的半截身子掉入蛇窟内。
夜风此时便让夜影知晓了这一番情况,之后好在萧全面前假装一二,由得夜影来说明,夜风已然将他与尹峰滞留了许久,如此便不会在萧全面前露出破绽来,夜风方才会得到真正的安定。
正阳厅内,尹峰看着眼前目露浅笑的女童,却是不由得愣住了片刻。
尹峰本以为知晓云姨娘过往之事的人,应该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饶是没有这般年纪,最少也该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却不想眼前之人却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当是令尹峰多出了些惊讶来。
“尹峰,这位是唐家的嫡大小姐,让本王去寻你的是她,当日救你的亦是她”,萧皓玄淡淡地出生道:“唐侯爷是唐大小姐的父亲,柳若云便是唐侯爷院中的姨娘”。
“尹峰,你妹妹当年是被柳若云所害了性命,本王知晓你心中恨意难平,唐大小姐同柳若云亦是有着不可解的仇恨,你且同她好生相谈一番,你们二人,自是有着共同的敌人,你当可信她”,萧皓玄说罢此句便起身走出了房门,只留下唐瑛同尹峰二人商议一番。
萧皓玄心中清楚,唐瑛对他的信任不过浅浅,是以唐家的私事便不好由得萧皓玄在旁听及半句,如此一来会由得唐瑛安心许多,更会令那尹峰少去些紧张与畏惧,倒是可以同唐瑛快意相谈。
唐瑛不曾料到萧皓玄会离开这大堂内,她在片刻的讶异后便恢复了神情,只望着面前年约四十的尹峰轻声说道:“尹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找你,你又知晓自己是为何人所追杀?”
尹峰听到此句只握紧了拳头,面上尽是对柳家人的恨意,“回小姐的话,奴才知道追杀奴才的是柳家派来的人,却是不知他们为何突然间想要取了奴才的性命,更是不明白小姐您为何寻奴才”。
尹峰这几日均在王府内生活,便也对萧皓玄多出了些信任来,他明白萧皓玄并非是他的敌人,否则在一开始,便不会救他来到自己府中,因了对萧皓玄的信任,尹峰对唐瑛便也有着几分相信,只是他也不明白唐瑛此举的意图。
“淮南王方才说过,柳若云同我有解不开的仇怨”,唐瑛淡淡地说道:“他说的不错,柳若云这多年来,在我母亲身上下毒来损及母亲的身体,更是处处针对我与哥哥二人,时时想要取了我们二人的性命”。
“柳若云对于母亲的伤害,我自是无法原谅,而她对于我的诬陷,对于哥哥的迫害,我更是不会饶了她,她如今虽已被父亲禁在了院中,可却依旧未能除去她心中的恶意......”
“她想要置我于死地,要利用你的身份,利用你妹妹玉静的身死之事......”
尹峰想起尹玉静的身死,面上更是阴沉了三分。
“柳若云要将我定为你蓄意放入侯府的一枚棋子,因了你无法释怀玉静的身死,这许多年来便在想着如何为自己的妹妹报仇,从而将侯府真正的小姐替换出府,将我这个自小培育的棋子暗自放入了府中......”
“自襁褓之中,我便以唐瑛的身份而活,任何人都不会怀疑我的身份,直到你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