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方才接到了唐老太太的视线,倒也知晓唐老太太是要自己向书意吩咐几句,万不可由得茯苓那件事端出现在颐和郡主眼前,反而是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进而影响到唐家小姐们的名声。
姜嬷嬷如今瞧见书意转身而去,便也急忙走上前去,面上自是心急之状,只想着趁机同书意交谈一二,也将唐老太太的叮嘱告知于书意知晓,只是姜嬷嬷的心中却是一片平静,她如今已然转于唐瑛那方,自不会依着唐老太太的心意行事。
唐老太太眼看着书意走出了房门,心中却是如蚂蚁挠心,她原先是看中了书意的野心与能力,可是如今却是觉得书意却是过分谨慎了些,倒是险些坏了大事。
若是明日由着书意在颐和郡主在府中的时候生出事端,不甚被颐和郡主瞧见了去,便意味着这件事情不可再于私底下处置了去,那唐家众多小姐的声名却是会被这婢子的腌臜事情毁了去。
唐老太太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婢女而担上全府小姐的前途,她看着姜嬷嬷已然走近书意身旁,正且凑近书意那方说了几句,这心中的石头才放了下来,倒也将心思放在了明日接待颐和郡主一事上。
与此同时,青竹居那处却是一片阴云,唐修辰正站在窗前,而在他面前跪着的,便是四个一身黑衣的暗卫。
唐修辰自从那日知晓了唐钰在护国军营中与一女子多有纠葛之后,便派人前去护国军营四周仔细探查一二,然而那派去的暗卫许久都未曾回来复命,倒是这些年来未曾出现过的情况,同样令唐修辰心中多出了些许不安来。
午后时分,唐修辰便再次派了几名暗卫前去护国军营,只为了寻找先前那名暗卫的踪迹,然而至现在却依旧未有所获,那早先派去的暗卫好似在世间蒸发了一般,竟是未曾留下半点讯息。
唐修辰眼底生冷,他只觉得这暗卫失踪一事却是与书意口中的女子有着关联,唐修辰已然猜到了那女子身份尊贵,若是那女子生性跋扈而处事残暴,难忍旁人调查自己的身份,自是有着可能严刑拷打这行迹鬼祟之辈。
若此事并非出自那女子之手,那便是那女子府中的亲人顾忌这女子的声誉,断然不可由得旁人追究于此事,依着这想法,亦会对那暗卫处以极刑,自是要得知谁人派他打听那女子的身份,若是如此,只怕那暗卫,却是凶多吉少了。
唐修辰虽是知晓那女子身份尊贵,却依旧猜不出来她真正的身份是何。
这天祈国的皇室女子之中,倒未曾出现出如此残暴之人,而若是某个王爷因为爱女之心而由不得旁人多有议论,从而掳走了唐修辰的暗卫,暗中逼供一番,却是让情形更为复杂了些,倒是愈发无法确认这女子的府门。
天祈国中的众多王爷均是有着皇家不容触犯的天性在内,单是这京都城中便有着四个王爷坐守,若是逐一排查,却是需要耗费诸多心力,其中的艰难亦是难以估量。
若是王爷便也罢了,唐修辰更是担心这倾心于唐钰的女子是几位公主中一个,若是自己这探查一举惹了天子之怒,唐修辰自是无命可挡,只怕唐轩城亦是救不得他。
唐修辰想到此处却是生出了不解,他却是不知晓自己令人蹲守那女子一事为何会生出差错。
依着书意所言,那女子当是时常去往护国军营中同唐钰相见,若是先前那暗卫依着唐修辰的吩咐,待在护国军营四周好生守着,自是会等到那女子前来,绕是自那马车的标志上便足以知晓这女子的出处。
便是那女子未曾出现在那暗卫的视线中,单是于护国军营外守着的侍卫口中小心打听一二,便亦会轻松地得知这女子的真正身份,如今这番局面,实在是不应该发生。
唐修辰只蹙眉望向了窗外,如今并不是思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唐修辰现下要担心的,却是那暗卫被掳一事会不会累及到自己,反而让自己早先成为了旁人眼中的长刺。
唐修辰自不会担心一个暗卫死于旁人之手,他担心的是这幕后之人却是有着能耐让先前那暗卫生不如死,只怕那人已然从那暗卫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唐修辰才且是处于了暗处,倒是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地面上跪着的一个暗卫只感到周围突升的冷意,眉头亦是蹙起了许多,方且正声说道:“主子,属下们办事不利,未曾查到任何有用的讯息,望主子责罚”。
唐修辰的思绪便被这一声告罪拉回而来现实,他只转身瞧了眼跪着的四人,语气亦是颇为冷淡。
“我知晓了,都退下吧,倒也不怪你们,这些时日莫要再去护国军营四周,且先静观其变吧”,唐修辰冷声说道,随后便不再理会地面上跪着的几人,
“是,主子”,另一个暗卫且以眼神制止住了方才那人,忙是低声应道,随后便与其余三人一齐退出了房中。
室内自那四个暗卫离去后便重回原先的寂静,唐修辰只走向了窗前,以手握着窗边恨恨地说道:“唐钰......”
“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何以会碰见这样的麻烦?为什么你会遇到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你唐钰生来就可以享受尽这世间的一切好事......”
“不过便是你生在了这主母的肚皮里,你投了个好胎,便得尽一切幸事,凭什么?老天不公,便也怨不得我自己为自己筹谋,你且等着,侯府的一切都会是我唐修辰所有,唐钰,唐瑛,赵韵,赵家的每一个人......”
“都且给我等着......”
唐瑛前脚刚走,书意亦是紧随着唐瑛而去,由始至终均未曾与唐老太太房中的人有任何眼神的接触,瞧在唐老太太眼中,倒像是为了避免唐瑛有所发觉,反而处处谨慎,自不会让任何人瞧出书意与松竹院的另一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