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阁中,唐瑛亦是收到了这客院传来的消息,她只轻饮过手中的茶水,方才轻声对着一旁的茯苓说道:“茯苓,一曲即将到了尾声,这收尾之时,倒是可以前去一观”。
“方可去瞧瞧,这设计之人置身于自己精心布下的局网下,会是怎样的表情”,唐瑛说着便转身望向了窗外,倒是出声对茯苓问道:“茯苓,今日一事,会令唐婧岚名声受污,成为众人谩骂之人......”
“会令唐修辰受到嗤笑,让其前途受损,亦是会让那九皇子尽失臣心,让其受到陛下的猜忌,这一切不好的后果,全且是出自我的手中,若是我一开始便破了这个局,让书意他们的心思毁在萌芽之时,书意他们,倒也不必面对这些......”
“我本是有能力在一开始便平息了此事,可是我却未曾这般,倒是将他们示于我的刀锋尽数转向了他们,每一个人,我都不曾放过,茯苓,你可是觉得我颇为恶毒?”
茯苓只望着唐瑛,自没有一丝犹豫,她且正声回道:“奴婢不觉,小姐不过是将这难堪的结局尽数还诸于书意她们,让他们自食苦果罢了,恶意是他们先行生出的,凭什么要让小姐您谅解?”
“您又为何要在一开始平息此事?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便是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他们对小姐行这样歹毒的心思,小姐已然是给了书意多次机会,可是书意丝毫没有动摇自己的心思,她已然忘记了小姐对她的恩情......”
“背主害主之人,断然没有权利得到小姐的宽容,书意是这样,这二公子与那甚九皇子亦是如此,何况此时的后果是他们几人施加在小姐身上的,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半分醒悟”。
茯苓说着亦是泛起些冷意,继续轻声说道:“既然没有醒悟,便意味着他们认为今日之事没什么紧要的,既是如此,就让他们自个儿体验一番这无甚紧要的场面,尝尝这样的指责与谩骂究竟能否毁了一个人”。
“小姐先前便说过,对于这般心存歹念之人,仁慈是断然不可有的,对他们的仁慈,便是对我们自己的残忍,不过是自己递给他们一把利剑,让其向着我们挥来,只有愚昧无知之人才会这样做......”
“小姐从无害人之心,是二少爷他们处处逼迫方才有了现下的境况,况且这良善宽容是自个儿的品德,并不是旁人可以借之脱罪的物件,不会害人之人同样不意味着能够任由旁人算计”。
“怎的,他们算计小姐便是应该,小姐将计就计便是错了?却是要小姐依着他们的心意,掉入眼前的深渊不成?若是小姐违逆了他们的心意,便该成了作恶的一方?当真是荒唐”。
唐瑛听罢却是轻笑了声,她只看着院中远处候着的玉竹再次出声道:“茯苓,我没有菩萨那般慈悲的胸怀,往后再遇到此事,同样不会当做一场笑话自个儿咽下去,他们生出怎样阴毒的手段,我都不会忍着......”
“我会让他们知晓,他们自己做下的手段究竟是如何歹毒,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只有切肤之痛,方才能让他们真正感受到这般痛苦,旁人如何认为便随他吧,便是做个世人眼中的恶毒阴险之人,我亦是无惧......”
“总归我在意的,只是你们这几人,护得你们的安全,让你们不会被那些恶意毒计所害便是足矣,这面上的名声与旁人的评论,自是无甚紧要的,茯苓,你亦是该记得我说过的,任何事情都不比得自身的性命,任何事......”
“一切痛苦都会过去的,它们不会带走一个人的生机,若是遇到险境,断不可随意轻生,你要忍着,要坚持,要找寻那生的希望,人的一生便只有这一遭,若是旁人对你犯下恶事,那是他犯下的恶,绝不可由你来承受......”
唐瑛说着便敛下了眸子,亦是缓声说道:“你自要消化掉这一切的苦难,让那作恶之人得到应有的下场,菩萨都说,要以善待人,要以德报怨,可那是菩萨,你我是世人,世间的俗人做不到那样的心境,饶是世间存有那般菩萨心肠的人,也断不会是我......”
“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每个人都有血亲,有着万般在意之人,若是那恶人想要取了我在意之人的性命,无论他是否得逞,我均是要相同的手段来令他遭受一番......”
“若是他毒害于那人,我便以毒对他,若是他当真取了那人的性命,他自是应该以命相抵,我断然不会原谅宽容于他,不论是性命、名节或是旁的,这些作恶之人,均是该以相同之物来偿还......”
“恶人的性命确实无法换回已逝之人,然而这恶人的性命与一身子的血,却足以祭奠那亡魂,如今日一事,书意要借以名节取了你的性命,我挽回了此事,让她的算计成了空,而你的安好却同她书意没有半分关系......”
“并不是你我不受那计谋所害,书意他们的恶意便可以就此抵消了去,我们躲过此计不是因为旁人,而是出自于我们自己的努力,书意他们的恶意,依旧活生生地存在于面前......”
“我便以相同的手段施加与她,而她是否能够击破这场局,让自己全然身退,便全且看她自己的造化,总归是一报还一报,这是她的选择,亦是她的代价”。
唐瑛说罢便站起身来,倒是面对着茯苓说道:“人人都有评断身旁事物的依准,每个人的想法均是不同,茯苓,我虽是时常同你说这些,可这亦是我一人的见解,你只需听上一遭,决断如何依旧在你手中......”
“如同玉竹一样,我告诉她不可对任何人滥用宽容,要对周遭众人有着相应的警惕,可她若是不赞同于我的想法,或是无心做到这些,我自不会强求于她,玉竹虽依旧令我担心,却是有自个儿的主见与观念,倒是活得自在轻快......”
琉璃阁中,唐瑛亦是收到了这客院传来的消息,她只轻饮过手中的茶水,方才轻声对着一旁的茯苓说道:“茯苓,一曲即将到了尾声,这收尾之时,倒是可以前去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