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之人均是知晓,于琉璃阁内当差,当时府内最为轻松的差事,我亦是深知自己对你们多有放松,只是,这并不代表你们放纵到足矣欺瞒利用于我”。
“你们应是记得先前那唤做巧香的丫鬟......”
唐瑛说道此处,面前的诸多丫鬟均是感到了些许不安来。
这些个丫鬟们更是端直了身子,不敢有着一丝错处,对唐瑛亦是更为恭敬的模样,自是对巧香此人多有忌讳。
“巧香为人所收买,以厌胜那禁术来污蔑于我,而后却是落得个被割了舌头发卖出府的下场,那次事端之后,我心中悲切,母亲更是大怒,倒是将琉璃阁上下整顿了一番......”
“我自问从不曾亏待过你们,而我更加不愿相信这琉璃阁中,当真有人对我心存怨愤,巧香却是打破我的念想,她是第一个,我亦以为她该是最后一个......”
“我知晓主仆之间当是该互相信任,是以母亲那番整顿之后,我便不曾再多加训诫于你们,我自以为你们该是懂得我的心意,断然不会犯下巧香那般罪行,然而今日,我却是发觉自己错了”。
唐瑛说着便冷眼瞧了瞧书意,只轻声继续说道:“连着我身边这一等丫鬟,却也处处欺瞒于我,背叛于我,可想而知,我这个主子在你们心中,是何等愚蠢之人!”
丫鬟们听得此处心中更是大惊,倒是逐一跪了下去,其中几人更是惊恐地应道:“奴婢不敢”。
“不敢?我所要的,并非是你们心中的惧怕,而是你们真正不曾生出这般的想法,真正将我视作主子来瞧”。
“你们这一句不敢,却更是令我寒心,但愿,你们自此之后明白,琉璃阁所要的丫鬟,是忠心诚挚之人,断然不是趋炎附势之辈,若是你们做不到忠诚,便在今日告知于茯苓知晓,我自会安排你们的去处......”
“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以往琉璃阁的差事自是轻松,然自今日起,我断不会再如此行事,心思不全在琉璃阁的丫鬟,大可就此离了去,懒散懒惰之人亦是莫要再留在院内......”
“今日不曾去茯苓那儿报备之人,便是心觉自己忠心不二,亦是勤快敢当,是以往后若是被发现行有背主的行径,抑或是懒散妄为之人,我断不会轻饶”,唐瑛冷声说道,且是环顾了院中众人,转而继续出声道:“且记住了?”
“是,小姐,奴婢谨记”,丫鬟们逐一应道,然多人面上均且露出了纠结之态。
唐瑛看着面前的众多丫鬟,心中自是在思量着琉璃阁内的情形,除去茯苓、玉竹、白芍与半夏四人,旁的丫鬟们均是由侯府招买而来,这其内的自不免有着心思不端之人,亦是免不得存有旁人安插入内的婢子。
先前的巧香自是心存歹念之辈,那次厌胜事件过后,赵韵自是将琉璃阁的丫鬟们整治了一番,留下的诸多丫鬟瞧着都是无甚坏心的清白丫鬟,然而唐瑛却并不会因此失了戒备。
这琉璃阁内丫鬟均是有着来历,然而唐瑛却是因了书意一事而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前生的唐瑛便是不曾料到,书意会是云姨娘精心培养后放入侯府的婢子,如今琉璃阁内的这些个丫鬟们的身份来历均是清白,然而其中不乏亦有着丫鬟类同于那时的书意。
若是这丫鬟自幼便受人教导,令她接近于琉璃阁,接近于唐瑛,那无论其来历出身如何,这丫鬟均是会成为琉璃阁的隐患,前生的唐瑛并未发觉琉璃阁内存有第二个书意,可这并不代表着琉璃阁便是全然安全。
此番,唐瑛亦是要借着这一场局来端正琉璃阁的规矩,让那些个心存侥幸的丫鬟们均是无法再浑水摸鱼,更是为了以此来发现琉璃阁内的隐患,好杜绝而后可能出现的弊端。
唐瑛此时已是收回了视线,且是对着唐瑛淡声说道:“书意,你欺瞒于我,对半夏与白芍多有亏欠,而今日,却亦是想要毁了茯苓的名节,你当真是令我失望,我便最后以这主子的身份问你一次,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是你自一开始便从未真正将我看做是主子,只将二哥视为这救命恩人,想要让我失去身边所有人的忠心,还且是你逐渐心生嫉恨,却是因了那利益荣华而背离了我?”
书意依旧低沉着头,片刻后,倒是沉重地回道:“小姐,奴婢方才已经说过,自来便不曾做过有愧于心的事情,奴婢自入了侯府之后,便一直忠心于您,奴婢没有害半夏姐姐,更不曾想要毁了茯苓姐姐的清白......”
“如今你还在狡辩?”唐瑛面上生怒,却是厉声叱责道:“你莫不是要说,半夏是自己下毒来诬陷你不成?还且是那几粒相思子是凭空跑到你那半块月饼上?”
“奴婢知晓半夏姐姐断不会如此做,只是奴婢当真不曾做过那等事情,您要奴婢如何承认?”书意忽地抬起了头,倒是极为凄楚的模样,“奴婢说了,奴婢没有做下那样的事情,小姐您依着这许多事实不愿相信奴婢,奴婢自是理解......”
“奴婢也不欲再辩解什么了,总归奴婢能够伺候小姐这许久已然不枉走这一世,小姐,您便尽早处置了奴婢罢,如此,您心中轻快,奴婢亦是轻快,便也不必再为这些强将的罪行而煎熬许久了”。
书意说罢,面上却是流下两行清泪,衬着她的眼眸异常清澈,然她却是紧咬着下唇不放,自是尽力逼迫着自己收回那些个眼泪,倒是十足无辜,唐瑛一时瞧见书意眼底的绝望与无助,倒是微有僵硬。
“好......好......好,好你个书意,竟是不曾有一丝悔过之心!茯苓”,唐瑛怒声唤道:“令人取个长板凳来,将书意绑上去,那两名侍卫唤进院中来,行三十大板!”
“是,小姐”,茯苓领命退开,目光倒是不经意地望了玉竹一眼。
“侯府之人均是知晓,于琉璃阁内当差,当时府内最为轻松的差事,我亦是深知自己对你们多有放松,只是,这并不代表你们放纵到足矣欺瞒利用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