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先前自岚儿院中搜出来的那些东西你都知晓,其上的说辞狠毒异常,岚儿那般嫉恨阿瑛,实在令我哑然,心存恶念,又再生毒计,且以女子的名节德守来设下今日这一场局,心思如此歹毒,又如何能期望阿瑛就此原谅她?或是期望我这个伯父对此毫无芥蒂?”
“岚儿是我的侄女不假,可这并不意味着,她足以借着这个身份免去一切罪责,看在这番亲情的份上,我可以减轻对她的惩处,却断不会因此消减她的过错......”
“皮肉之苦可免,然这恶行,她却需得承下,她对阿瑛存有的恶意,亦须得放在天下人面前,由得诸人好生瞧瞧,事关阿瑛,莫说岚儿今日的恶念未能施行,单是那一念的恶意,便足以消散我与她之间存有的亲情......”
提及此处,唐轩城面上便渐渐生冷。
“亲情......韵儿,在岚儿心中,又何时同阿瑛有过这番情谊?”
“今日,岚儿既已决定同辰儿联手,便表示她从未将这亲情放在眼中,更未将她自己的名誉放在心上,既是如此,你我断不必心存不忍,她选择了这样一条路,理应担其后果......”
“阿瑛险些为她所害,因而我做不到原谅,没有原则的宽容只会带来更大的隐患,此番若不对岚儿加以警戒,她心中必不会心生忌惮,若再生恶计,亦会毫不犹豫地去施行,我岂能容得她三番五次对阿瑛施予恶意?”
“韵儿,阿瑛是你心中最重要之人,她亦是我的底线,我自容不得任何人伤她、害她,伤害她的人,定要得到相应的惩处......”
“或许这样的惩处无法改变事实,或许我们的执意在旁人眼中实非必要,可是我心知,你我的态度都足以给予阿瑛一份宽慰,而这份执着,同样会带给阿瑛一个公道......”
“有着你我的心意,有着这份公道,阿瑛所受的委屈才会有着缓解的余地,若你我身为她的至亲,都无法站在她的角度上来看待这件事情,那阿瑛心中的委屈,便永远不可开解,她于这个侯府,终是不得安宁”。
唐轩城语气坚定,眼底亦是多出一份沉色。
“在女儿和侄女之间,任何人都会选择自己的孩子,这实属人之常情,莫说是整个天祈上下,饶是这个世间,都无人能以此谴责于我......”
“何况今日之事,是岚儿施恶在先,孰人又规定这受害之人不可向施恶者讨要个公道?对辰儿这个亲子,我尚且如此,对岚儿,又为何须得多加包容?”
“于情于理,我对岚儿一事的决定都没有半分错处,即便有人因此中伤于我,我亦无畏,所以韵儿,这个公道,我们要定了!”
“阿瑛心善,不表示旁人可以借此肆意欺辱于她,我便是要让这京都城内的人瞧瞧,任谁人害我女儿,皆不可逍遥法外,此事仅以事实定论,断无关乎人情”。
“岚儿今日的恶行,我不可姑息,再且,对于阿瑛,你我身为父母,亦要护得她的周全,此事若未得妥善解决,阿瑛身边便会长存一个危机......”
“今日虽是决意封了两府间的洞门,然侯府与东府并不会因了此事断了往来,母亲更会时时唤岚儿入府相聚,这是我最为担忧之处,岚儿那孩子的性情我最清楚,她对阿瑛的恨意,断不会在一时间便消散了去,因而她存于侯府,对阿瑛而言便是一种威胁......”
“我不可让阿瑛身边长存这样的危险,所以岚儿决不能再与侯府有所亲近,不能再由她凭着这唐家子女的身份来与阿瑛交好......”
“若掩下今日之事,所有知情之人都会逐渐淡忘此事,明面上,唐家会逐渐恢复到原有的平和,岚儿她会表露出悔改,唯同阿瑛好生相处,只是她心中恶念本便未减分毫,面上再多的善意亦是做不得数的,那样一来,无疑是将阿瑛长期放置于险境......”
“一如我方前所言,岚儿未尝到恶果,心中断不会引以为戒,而府内多人却并不清楚岚儿本有恶意,他们不会心生防备,一但岚儿再生计谋,自难防住,如此,侯府内依旧难有平静......”
“于阿瑛、于整个侯府的安定而言,此事,都不得就此掩下,而若由得唐家内部处理,府内下人亦不会知晓其内隐情,知晓内情者,更会因此看轻阿瑛......”
“众人只会觉得,岚儿害她如此,所得到的责罚不过尔尔,可见阿瑛这个一府嫡女于侯府中的地位亦不过如此,若再有心存歹意之人意欲陷害阿瑛,这些人不会心存警戒不说,只怕亦会因了那人所承下的些许好处,反而成为此人的帮手......”
“所以此事亦不可由得唐家内部处理,唯有将此事放在众人眼前,由得天家惩处,让岚儿承下本该受的责罚,她方会深记下今日之错,亦难以再对阿瑛施有恶意,此事,方可了结,阿瑛方不会再为岚儿所算计”。
说道此处,唐轩城只轻闭了闭眼缓和心绪,转而继续说道:“对岚儿,我已做到仁至义尽,再无法再生任何谅解,所以,即便是有着一丝可能性来压下此事,我亦不会做得......”
“况且,今日于客院发生的一切,全程皆为张无言大人所知,事实已定,自不可于张大人手中全然抹去此事,若要此事有所转机......”
除非那九皇子萧景焕,心中另有一番打算。
唐轩城心中默自说着这一句,心中更生冷意,倒是对萧景焕此人多出些许质疑。
先前于客院处,虽未能找到任何对萧景焕有害的证据,然张无言却是道明了对萧景焕现于侯府的质疑,那同样是唐轩城心中质疑之处,而初为唐轩城所疑的一点,便是唐修辰邀萧景焕前来侯府的举动。
唐修辰作为五皇子萧景厉之心腹,断不会私自同另一皇子有着密切接触,若他有意相邀萧景焕,自该是出自萧景厉的授意。
“韵儿,先前自岚儿院中搜出来的那些东西你都知晓,其上的说辞狠毒异常,岚儿那般嫉恨阿瑛,实在令我哑然,心存恶念,又再生毒计,且以女子的名节德守来设下今日这一场局,心思如此歹毒,又如何能期望阿瑛就此原谅她?或是期望我这个伯父对此毫无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