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事端的真相如何,张大人亦已审明,无需再生无力辩解,你们行下错举,当接受责罚,以此反省自身,现下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你们二人,而是为唐家而来......”
“令你们二人承担应承的罪行,方不负唐家声誉,期盼你们莫要再不顾唐家声名,只为着自身私欲影响整个唐氏,更盼你们勿要再生恶念,却以旁人的一生为代价,来成全自身私欲。”
“无论是谁,他的一生,都不该成为旁人利欲之路上的牺牲品”。
唐瑛眼神冷淡,说罢便不再理会二人,自不欲再多有纠缠,且站直身来正面张无言,温声道:“大人,臣女已表明自身意愿”。
张无言心中复杂,却也点头应允,唯拍下醒木,只正声宣道:“侯府二公子唐修辰及唐家大小姐唐婧岚二人品行不端,因个人私欲,迫害至亲,更累及五皇子陷此算计,行迹恶劣,国法难容,依据天祈国刑律,遵从受害者本人意愿,现对二人做如下判决:
唐修辰作为侯府庶子,亦为侯府大小姐唐瑛庶兄,未尽兄长之责,反生恶计陷害其清白,自有负于皇恩,现剥夺官爵,处以五十大板刑处,关押于狱三载;唐家大小姐唐婧岚,同参与谋害侯府大小姐唐瑛一事,行以三十大板,同关押三载,以作惩处,此案已定,三日后行处”。
案结,堂上的压迫感便散去些许。
随着唐修辰与唐婧岚二人再次被押解入狱,堂外围观者的议论声只逐渐增大。
有人觉得唐瑛此举倒是颇显无情,亦不曾真正站在唐家的立场上处理这场事端。
唐修辰与唐婧岚二人终究同她血脉相连,虽行了那等恶举,所幸那恶意并未真正施加在唐瑛身上,既然这恶性未遂,即便个人难容,亦要看在唐家的份上、瞧着这血脉相连的缘故,免得这二人的刑处,自不仅限于免了二人的流放之罪。
此番,唐瑛唯替二人免去流放一刑,并未真正解了二人的危机,那仗责之处不消、牢狱之灾不抵,唐修辰与唐婧岚二人于京都便没有了出路,即便刑满释放,他们二人亦不会再为侯府、为整个京都所容,待到那时,只怕亦要离开这京都界内,隐姓埋名,方可安生。
更何况,他们二人本便富养长大,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现下落得个牢狱之灾,二人又如何能适应那般恶劣的环境?捱不捱得过这三年,同样是个未知数。因此唐瑛此举,虽是求情,却并未落于实处,自非唐修辰与唐婧岚所愿。
亦有人深觉唐瑛终究是心软了些,女子的清白一经损毁,便意味着她这一生再无退路,若昨日二人的算计当真落实,唐瑛便会被扣上不知廉耻的帽子,此刻受诸人指摘的,便是唐瑛一人,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京都上下的流言?
那时,唐瑛身受迫害满含苦楚不说,更没有立场为自己辩解,自更生冤屈,想想这样的后果,这些人心中便生有恶寒,倘如将此事放在自己身上,他们只会想要加重那些人的刑罚,绝不会饶恕加害人分毫,若这加害者为至亲之人,便更难饶恕。
这样的恶意一经实施,便已然对被害之人产生了伤害,来自亲人的背叛陷害,更令人难容,因而他们断不会心生谅解,反观唐瑛现下施予唐修辰与唐婧岚二人的善意,倒是深觉无奈。
各人心中的想法不定,然事端已有了定局,便也随着各自的议论声散向四处。
与此同时,京都牢狱内显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在这阴森的牢笼内更为醒目。
唐婧岚刚且被押回狱中不久,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抬眼望去,正瞧见唐瑛无甚波澜的神色,此刻的唐婧岚已不再对唐瑛抱有任何期待,自不再有伪装,她明白,无论她如何做,唐瑛皆不会入心,在唐瑛眼中,只怕她多做任何都是平添笑料。
然而终究是多年的攀比心思作祟,即便唐婧岚现下如此狼狈,她亦不愿让自己再落于下乘,唯轻整着衣衫头发,且坐端了身子望着唐瑛,只轻笑一声道:“唐瑛,你现下还来这处作何?这两日瞧我的笑话,还且瞧的不够?这般收尾,亦不令你如意?”
“没错,我是嫉恨于你,自小便嫉恨,你我同为唐家嫡女,可境遇却是天差地别,我和母亲在唐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们从来不知,母亲整日整夜地哭,你们侯府那处却是日日欢声笑语,你可知晓,那时你的笑容有多刺眼?让我如何不恨?”
“我日日需要为了母亲和自己的处境忧虑,你却活的那般惬意,莫说是你,我堂堂嫡女,竟也比不上唐婉柔那个庶女的生活,这叫我如何能忍?!不过是出生好了些,便能轻易得到旁人苦求不得的东西,我未出生在侯府中,是我命不如你,现下落得这般下场,同样是我技不如人,我输了......”
唐婧岚看着并无异色的唐瑛,只苦笑一声道:“可是唐瑛,我一开始对你没这样恨的,更没想过自己会想要毁掉你的清白,你我均为唐氏女,毁了你,同样会影响到我......”
“可这是你逼我的,你生来优渥,我忍,因着这身份,得到的一切,我亦忍得,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沾染九皇子,你招惹了他,我便容不得你!”
在唐婧岚心里,决不能容忍唐瑛同萧景焕有任何交集,因为她明白,只要唐瑛待萧景焕有半点儿心思,侯府定会为她全力争取,即便日后唐婧岚亦能如愿成为萧景焕的身边人,她的身份地位却定然不及唐瑛,她终将被唐瑛踩在脚下,这样的局面,唐婧岚绝不要看到。
“现下是你看着我的笑话,可我不会葬送在这里,我终究是成了九皇子的人,我不信,我当真会在这里苦守三年!九皇子会救我的,他会的,大伯也不会眼看着我沦落于此!”
“昨日事端的真相如何,张大人亦已审明,无需再生无力辩解,你们行下错举,当接受责罚,以此反省自身,现下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你们二人,而是为唐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