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唐轩城并未有任何动容,只是再次应道:“固执也罢,迂腐也好,总归这便是我的想法,三弟,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岚儿周旋,而令侯府为九皇子所用,并非我所能容的范围......”
“何况九皇子的态度已然十分明确,他不欲给予侯府脸面,更不愿因着侯府的关系,给予岚儿任何高位,不论他此意是何原因,亦已表明他对岚儿有所怨气,对昨日侯府一事存有怒意,更对唐家上下有着怨言,而他作为此事的受害者,这样的表现是最正常的......”
“岚儿设计损毁阿瑛清白,已是人尽皆知之事,而九皇子亦是无端被卷入侯府的内争,反倒令人瞧见那般不耻的场面,损了自己的声名”。
“这般情境下,依着九皇子的为人,怎会以高位迎岚儿入府?岚儿待自己的妹妹都如此狠心,他同岚儿一事,又焉知不是出自岚儿的手笔?若当真给予岚儿高位,迎入九皇子府内,朝堂之上谁人不会认定此举同朝堂利益有所牵扯?谁人不认定这九皇子本便是野心勃勃之辈?”
“你可觉得,再拼力去为岚儿谋求一个高的位份,当真不会触怒九皇子?!”
“此番,不仅仅是我不欲让旁人误解,九皇子那处亦不愿因了此事让朝堂众人心中生疑,尽以为我侯府自此便站在了九皇子的阵营内,以为他这个九皇子并非清心寡欲之辈,若再紧追不舍,只会惹得九皇子那处生怒,那时岚儿于九皇子府内的处境,才是岌岌可危,你可明白?”
唐轩城明白九皇子此举的用意,当是趋利避害,以最大的可能性来减少这场事端带给他的影响,然自此往后,萧景焕无论做出任何选择,无论显出何种做派,皆无法再改变唐轩城待他的印象。
唐轩城心中清楚,昨日侯府一事,萧景焕绝不无辜,在陷害唐瑛上,他定有参与。
若昨日之计如唐修辰所设那般顺利进行,萧景焕只会成为最大的得利者,这个向来清雅的九皇子从不如面上那般无害,唐轩城不憎恶心存野心之人,可一旦这个人是以自己亲人的安危为计,那唐轩城绝不可容,因而他不会再令九皇子府同唐瑛有任何牵连。
九皇子的为人,唐轩城难以认可,为人处事如此,自难堪大任,因而无论往后朝堂的局势如何,唐轩城均不会站在九皇子萧景焕的阵营方,这样的男子,断不会成为一介明君,只是这一点,他不会对唐轩铭及唐老太太二人说明。
“三弟,圣心难测,各个皇子的心思亦不要随意揣测,你若想要岚儿入九皇子府后确能顺心如意,便莫要再执着于此,勿要再妄自揣测九皇子的用意,安心等待九皇子府内的说法便是”。
闻言,唐轩铭眼中的怒意只僵硬了几分,唐轩城所说自是有几分道理在内,而萧景焕这样的心思,亦是唐轩铭未能想到的,只是在唐轩铭心里,却仍觉唐轩城有着刻意脱离此事的动机,倒是用那些道理来令唐轩铭不可再执意于此。
唐轩铭心中理亏,却仍不愿降低自身姿态,唯松了口气说道:“大哥既然这样说,二弟便不再强求,可归咎到底,此事本可以不沦于这样的境地里,是钰儿和瑛儿不愿站在唐家的立场上解决此事,才会将此事张扬开去,由得大理寺公审此案......”
“张大人是钰儿请来府内的,若非如此,此事怎会为大理寺那处所知?又怎会变成现下无法控制的局势?而瑛儿若真心为岚儿求情,此事又怎会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先且是钰儿不顾及这件事情会给唐家带来的后果,偏生去唤了那张无言来府内,让这场事端再无私下解决的可能性,后是瑛儿不愿原谅岚儿,同我们说的是去大理寺处求情,可这般处置,如何是求过情后的处置?”
“是,瑛儿不可全然免得那孽畜的罪行,可瑛儿那般聪慧,她若真心想要免得这场事端,此事绝不会如此收尾,终究是瑛儿心中怨恨,依旧想要岚儿得到惩处方可心安......”
“钰儿亦是势必要替瑛儿讨得个说法才肯作罢,他已然讲出了不愿再认岚儿这个妹妹这样的话,自然并未真正为唐家的荣辱考虑,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弟弟还是那句话,所幸瑛儿没有真正受害,那岚儿即便犯了天大的错,看在同为唐家人的份上,亦要原谅她,我们唐家内部有矛盾,留在唐家内部解决便是,何故要令这丑事摆在诸人眼前,由得整个京都知晓?反倒是由得旁人瞧了自家笑话”。
“所以大哥,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你得上心才是,事端是辰儿和岚儿引起的,可岚儿左不过是参与其中,辰儿方是那个始作俑者,辰儿和岚儿是行差踏错,瑛儿和钰儿亦不懂事,才会让事情难以收尾,你断不可也犯了糊涂,弟弟只愿咱们唐家能长盛下去,切不能被那些矛盾惹得唐家内讧”。
唐轩城听着这番颠倒黑白的话,积压许久的怒意唯涌上心头,只用一股凛冽之态面向唐轩铭,沉声道:“辰儿设下这场事端,他不是行差踏错,是恶念过盛,我未曾为他开脱半句,若岚儿是我的女儿,我更不会为她留一分情面,做错了事情就是做错了,该承受的后果便得承受......”
“我顾念到岚儿,正是因了你的缘故,三弟,一开始岚儿决意参与此事之时,并未考虑到自己同阿瑛的姐妹情谊,更未想过此举会对唐家诸多女子产生怎样的影响,若昨日他们二人所谋之事得偿,今日阿瑛所遭受的恶意,只会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