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变化

相反的,柳姨娘虽无实名却握有实权,庶子唐修辰这些年在天祁国的声名更是极好,往后造化自该极高,而唐婉柔这个庶女,亦是名门淑女之态,是全然将唐瑛将比了下去。

赵韵这个当家主母在侯府内不如柳姨娘得势,整个嫡出较之柳姨娘所出亦是差之又差,事实如此,下人们自然知晓应该偏向哪方,亦清楚这个侯府往后的势头是归属于哪方。

这些年间,侯府上下已然习惯了姨娘当家而嫡出无名的情况,一切本该如此继续下去,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处处庇护柳姨娘等人的大小姐、那个处处为柳氏牵引向前的大小姐,却逐渐对柳氏三人心生疏远,而原本性情软绵的她,更不知如何变成了现下这个会令人莫名生畏的模样。

如同不明白大小姐为何生有变化,诸人亦不明,自家这位主母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了自身观念,或许是近期柳姨娘诸人行径过于放肆,所行所举是真正中伤了大小姐,因着一片为母之心,方令她改了想法,亦或者是大小姐的变化引得赵韵产生深思,倒是因此瞧清楚了为一府主母所应表明的立场,为了子女往后生活自得如意,方就此改了行事。

只是不论原因是何,赵韵确已不再秉持往日做派,眼下瞧着她依旧同以前一般柔和,可内里确是大为不同,她仍和气待人,可却不再含有一丝软弱,倒是多出几分坚毅来,而今行举更是秉持着侯府女主人的做派,一言一行皆由不得旁人置喙。

如今,赵韵已然掌回了侯府后院主事的权利,她不再轻待于此,自然会始终将这个权利握在手中,如此便也掌握有府内婢子奴仆的富贵生死,自此整个侯府,只怕再无人敢轻视于她,除非是当真不再顾及身家性命。

在诸人眼中,赵韵早该如此行事,不论是凭着她在自家侯爷心中的分量,还且是凭借着她娘家的势力,她都该是这个侯府后院内最令人敬畏之人,亦该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一个,只要她稍加摆清自己的位置,这个侯府便不可能由姨娘和庶出居上。

可这些年来,赵韵却对身份权利毫不在意,只任由柳若云这个姨娘掌握住侯府后院的主导权利,这样的事实所带来的影响,便是她无法带给府内下人们想要的东西,她能带给下人们的东西自少之又少,自难得人心。

府内下人们不比得主子,他们是要求得个好活计,年年多增得几分薪钱,取决这一点的,无疑是侯府后院主事之人,此人不是赵韵,而是柳姨娘,利益驱使下,自是多数奴婢倾向于讨好柳姨娘这处,唯有这样,才能给予自家切实的好处。

刚且由柳姨娘掌权时,府内下人们待赵韵亦是恭敬,终归是明白赵韵娘家的背景及其在侯府内的分量,可赵韵非但是手中无权,更不得唐老太太喜爱,随着柳姨娘手中的权利逐渐加重,亦眼瞧着唐老夫人待赵韵的偏见越来越深,下人们心中那一点恭敬便也日渐消散了去。

诸人待赵韵少有恭敬,自然会将这样的轻视带向她所出的子女身上,这些年间,唐钰和唐瑛不如唐修辰及唐婉柔更受下人尊崇便是此理。

事实无疑告诉众人,赵韵这个主母只是空持有娘家势力与主公的宠爱,她并没有做好为人妻、为一府主母的准备,虽入侯府,却依旧秉持着赵家小姐的心态,全然不明这侯府后院亦是需要好生经营一番,才能让自己的位置彻底坐稳,才能保全自身,才能真正让自己和孩子过上顺心自得的生活。

娘家势力再盛能如何,既入了唐家门,自是唐家妇,余生亦要以唐家为重,同唐家共荣辱,唯依靠着唐家而过活,她在侯府内的地位如何、同唐家诸人的关系如何,才是决定她往后生活状态的重要因素,如果未能在唐家内部树好主母姿态,没能掌握后院主事权,更未能处理妥当同唐家诸人的关系,自然不会在侯府有着如何盛的威望。

在侯府后院主事权上,赵韵做了错误的选择,而在与侯府诸人的相处上,赵韵亦不如柳氏来的圆通,任人都知晓,唐家老太太更以偏爱府中妾室,倒是对这个名门所出正妻毫无称赞,甚至留有厌恶,而这一点,亦是直接导致她失去人心的缘由。

侯爷最为孝顺,唐老太太无疑被自家侯爷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孝道与情爱,侯爷亦是亦前者为重,即便他再如何喜爱赵韵,亦不会越过唐老太太去,断不会为了她而忤逆自己的母亲。

于唐老太太与赵韵之间,侯爷更以偏向的,无疑是唐老太太这方,即便真生是唐老太太行了错举,实是令赵韵受到委屈,可侯爷亦会由得自己的妻子忍下这份委屈,只为全了心中孝道。

然而赵韵却一直令唐老太太生厌,即便她育有一子一女,亦难得唐老太太喜爱,她厌恶赵韵的程度,已然到了事事瞧不顺眼的地步,亦会有意无意地去寻得个由头来指责赵韵的不是。

在唐老太太尚未定期去静轩寺礼佛的那些年,赵韵几乎日日听训,婆媳间的关系自不和睦,而她不得婆婆的喜爱,自然少了府内一个重要支撑,在诸多女眷之间,更少了话语权,那些妯娌所附和迎合的,自非她这个有名无实的侯府主母,而是真正在侯府揽实权、得人心、更得唐老太太喜爱的柳姨娘。

因而赵韵在侯府中,是逐日成为了一个不讨喜的存在。

赵韵身为一府主母却未有实权,而唐钰作为嫡子,多年来是漂泊于外,毫无声名便罢,更难辨生死,渐渐地便也无人将希望寄托在这位行事奇异的大公子身上,唯一在府内有着些存在感的嫡女唐瑛,亦是为柳姨娘她们牵着鼻子走,只养成了一番小家畏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