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泊欢垂眸:“只说一半也不会怎么样。”
左筠心好像没听到,继续说:“然后他们拿刀,就是那种大砍刀。”左筠心说着,还用手比了一下砍刀的长度和宽度,“把我爸压在我妈面前,一点点砍掉了他的头。然后冲着镜头,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我妈。”
“可我爸妈……他们从开始到最后,没有透露过任何一点线索,他们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哪怕是惨叫,没有,没有。”
左筠心的眼睛已经被眼泪充斥,可她的声音听不出半点哽咽,好像一个机器人,她的眼泪只是设定好的程序,到时候了,该流了。
一个劣质的机器人,声音都不知道随着情绪变化而变化。
“十遍。”左筠心任由眼泪流淌,没有去擦,她眼前一片模糊,只有红色地毯的轮廓。
红色……红色……好深好多的红色……好像血……
眼前淌了一地的血,耳边有嗡嗡声,听不清那是什么,但好像很痛苦。是谁在哭吗?是谁在喊吗?是谁在笑吗?
听不清。
一点都听不清。
冷,好冷。
左筠心突然哆嗦了一下,抱紧自己的身体,她已经忘了自己在说些什么,说话毫无逻辑,一会儿说“好多血”,一会儿说“有人在哭”,一会儿说“有人在笑”,突然又说“好冷”。
赵泊欢当机立断:“你把她抱床上,我去叫医生!”
任久点头:“好。”
特情局负责情报收集,成员身份自然眼花缭乱,其中有人就是医生,就在颐江市第三人民医院,被赵泊欢一个电话叫了过来。
医生秘密来到酒店,看到左筠心第一眼,就说:“她是不是有心理疾病?应该是心理疾病犯了,她的心理医生呢?”
赵泊欢焦急地看了眼手表:“在来的路上,人在北京,消息一到就立刻安排直升机把人送来。还得等两个小时。”
左筠心躺在床上,她的反应不像上次那样激烈,也没有梦呓,但是一直在哭,也并不撕心裂肺,只是眼泪不停,只有在实在控制不住时,才会从喉咙里溢出几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