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折磨被折碎的……心……”勒琉赛双手痛恸地蹙在胸前,无望地垂落脑袋。
被拿格臂力挑动的马匹,不堪痛受中,发出一声嘶鸣。就见那匹马四蹄脱开地面,飘忽一个位移,跳落开去。
不过,四蹄落地,定势之状,依然扎稳脚跟。足见,拿格毫无中伤之意。他显然只想将马匹调开,给自己脱开发力的界面。
这一刻,看得出,马匹就是妨碍他真正出功的羁绊。好像那是滞后的、肢解自己动作中、一件只会卸力削弱自己的工具。
拿格嘴角流出的血似乎变快。他仿佛一匹不堪压抑的怒马,对着梭黎的冰刀,愤然仰头,吞咽下流涌腥黏的热血。
被疼痛催生的冷厉,让他猩红目光散发的不再是火焰,而是攒动的尖刀。
微微饮噎血腥的疼感,让他贲热的身形猛然变得精敏起来。
拿格抿紧嘴巴,左手在胸前划开一道半弧,仿佛是剥离空间一道封堵的门户。与跳动着黑色怒火的“怒墨刹”一同贲动。
空气突然变得异常寂静。那些崎岖陡峭的空间姿态,仿佛凝结成无声的一帧帧图案。惊变中簇生着惊闪眸颗的烈艳光泽,洇散、扩张心灵中看不见方向的疼痛感。
红杉上系挂的一串串蓝冰,稍微吸纳一丝热量,就开始脱落附着,从树枝上断断续续地滑落。
天空中的太阳光已经变盛了。冻塬微微裸露出一块块洇湿的色斑。
远处,被蒸发湿气烘燃的猎堡,虽然不够明朗。但是,光变跃动的猎堡上,穿插飞动的光驱,如游龙一样精悍穿梭于箭楼和顶巅,造势着更加壮观的风光。
繁庶大地上,猎司里迪族人新一天已经开启。重手重脚带着冰屑的晶莹与盘旋的冻风。巨载的高桅已经升腾嗜风的高帆,缓驱入海。
武士刀戈溅射星落的白光,偶尔一吒而骋。还有歌咏的族人,手中掰力石物,装缀猎堡。看不见乐师的空气里,猎司里迪的乐器依然玲珑叠韵。
然而,在远处的红杉林畔,深暗的光嵌结了这块突然变得冷绝的地盘。
所有灵动如金的光跃,衬出深邃质变中这种深嵌的痛苦。
梭黎看看远处盛放的太阳光,微微叹口气,准备突然扯住昂态怒茁的马首。可是,回首间,一看拿格手中已经吒动的蓝刀,即时生忿。
他索性加着手勾,左手契合“怒墨刹”,以激颤的兜缰,激烈“怒墨刹”狂放不羁的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