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卿过来开门,“是呢,婶子找我啥事儿?”
邻里间互相带个东西是常有的事,翠娥婶递了二十块钱和布票工业票过来,“这不我家闺女明年年初结婚,想托你在京市给她买一件好看的大衣,要进口毛呢子的那种。”
纪晚卿是惯常爱逛友谊商店,委婉表示,“婶子,二十块钱可能不够。”
“啥?二十都不够!?”
二十块扯布都够她做十来套衣裳了,买一件都还不够?
“嗯,友谊商店夏装的定价大概在二十至四十,冬装的话我估计要五六十往上了。”这还是云河市的价位,京市的外贸商店只会更贵。
“乖乖!”翠娥婶咂舌,当机立断把二十块收进荷包,用行动拒绝了闺女的诉求。
咋的,穿红袄子结婚,过后还能离了?
两人在门口说着话,隔壁纪小柔扶着腰小心翼翼从门口出来,装模作样生怕谁看不出来她有了。
翠娥婶一见忙说,“哟小柔你这是怀上了啊!”
纪小柔看纪晚卿也在,眼底隐隐闪过一丝优越感,含羞道:“嗯,才一个多月,刚查出来呢。”
“哎哟那可得小心咯,前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你可别跟老严家前头那个似的,傻乎乎什么活都往自己身上揽,最后把自己累死了。”
翠娥婶本是好意提醒,谁知话音刚落,严大娘蹭一下从隔壁窜出来,“我呸你个老鸡婆,舌长话又多!我们家的事要你张着嘴巴乱喷粪!谁告诉你丽芬是累死的!她就是没福气,享不了我儿子的福,自己命不好!”
纪晚卿冷笑一声靠在门框,这年头什么都能怪在命不好身上,可真会花式甩锅啊。
背后说人长短被正主听见,翠娥婶丝毫不慌,当即回骂,“你个脏心烂肺的老妖婆,丽芬多好的人啊!咱们军属区谁不夸她一声贤妻良母!?当时咱们还住平房区那边,不像现在院子里就有井,她怀着孕大早上去挑水谁没看见?坐月子坐不到一周就出来洗衣服谁没看见?谁家婆媳都有摩擦,可谁像你似的把儿媳妇当仇人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