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湫嘿嘿一笑,噌的一声抽搐钟离沁所赠玄铁剑,冲着大风劈砍几下,意气风发道:“将来我也能御剑了!”
结果一转头,刘暮舟与钟离沁已经往山下去,苏梦湫赶忙小跑追上,“等等我呀!”
……
有些事情城外是看不到的,但进了城也就是一眼的事情。
城中商户许多都挂着白灯笼,更甚者有人居然头系白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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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暮舟虽然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在寻到一处操着一口玉露国口音却自称正宗渝州火锅的铺子后,还是问了那位戴孝的老掌柜,这分家城里为什么许多铺子都有孝?
老掌柜的答复,一点儿也不出人意料。
答案自然是,北边的杨老庄主死了,他们曾受微草山庄恩惠却不能赶去凭吊,只能遥遥吊唁了。
落座之后,刘暮舟便长叹了一声。
“二十几年,都过了一代人了。连这些上了岁数的都这样,可想而知杨露亭对于年轻人的影响了。”
钟离沁给刘暮舟倒了一碗水,又给苏梦湫倒了一碗,之后言道:“你纠结的无非是一个不想行善的恶人,做的恶事无法被揭穿,偏偏做的善事被人都记着,是吗?”
刘暮舟摇头道:“倒也不是,毕竟这些事是实实在在给需要的人带来了好处。我只是为当年那些被他所杀的人不平,你想想,万一他们泉下有知,得知害死他们的人最后成了个大侠,他们得多难受?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了,无法改变,也只能将这口吐不出来的气咽回去了。”
钟离沁喝了一口自己的水,然后望向刘暮舟,问道:“霜草姐姐说她跟你说了一句话,我改一改,对你重新说一遍?”
刘暮舟点头道:“你说。”
钟离沁直直望着刘暮舟,神情严肃:“有些事看不惯,要么就逼自己看得惯,要么就想办法让看不惯的事情少发生。”
顿了顿,钟离沁又道:“当然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得自己去找理由呢。去积雷原,一开始是为了我,后来是为你自己。去西域,还是为了我,因为要帮我铸剑。到山外山,依旧是为了我。你刘暮舟走了这么多年的江湖,一开始是为了逃命保命,后来好像就都是为了我,那你有没有想过,我钟离沁已经被你刘暮舟得手了,将来的路还很长,将来你要以什么为目的去看广袤人间?”
苏梦湫双手捧着水盅,眨着眼,不敢说话不敢说话。不过她觉得,方才钟离沁说的已经得手了,也未免太不拿我当外人了吧?咦……这儿还有个孩子呢,羞死人了!
刘暮舟没动桌上的水杯子,而是灌下了一口酒。
沉默片刻之后,刘暮舟点头道:“你说的对,我是得好好想想了。”
此时钟离沁又说了一句:“我呢,希望南下归来之时,你会有个答案。”
刘暮舟点头道:“好。”
此时此刻,有人端着个大锅走了过来。钟离沁转头一看,实在是没忍住,眼角微微一颤。
她望向刘暮舟,没好气道:“苏丫头吃不了辣,让你点个鸳鸯锅,你这是什么?”
刘暮舟一脸疑惑,答复道:“是鸳鸯锅呀,一边是特辣,一边是中辣。吃不了辣,就吃中辣嘛!”
苏梦湫嘟着嘴,一脸幽怨。
刘暮舟见状一乐,轻声道:“你得学着吃辣,神水国吃辣也很厉害,又咸又麻又辣,你要不学着吃,以后怎么办?”
此时菜也端来了,一大盆儿羊肉片。
苏梦湫深吸了一口气,抄起筷子瞪大了眼珠子,“好吧好吧,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不一会儿的功夫,热气便冒了上来。
苏梦湫抱着一壶凉水,一边掉眼泪一边吃着。钟离沁实在是看不下去,说了句你要嫌辣就别吃了,待会儿吃别的。结果苏梦湫把眼泪擦干,又灌了一通凉水,然后说了句:“可是……好吃呀!”
钟离沁无奈摇头,嘀咕一句:“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别的没学会,倒学会偏向虎山行了。”
刘暮舟乐到不行,玩心大起,偷摸给苏梦湫换了一杯烈酒。待少女准备涮嘴时,烈酒入口,姑娘一下子脸蛋儿通红,转头吐出酒,又望向刘暮舟,噘着嘴,作势要哭。
此刻刘暮舟笑着与钟离沁传音:“这丫头与我的某种联系,不可能是天生就有的,也就是说,有可能她是别人放在我身边的一道暗桩,这丫头自己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