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靠在床上,一脸的心事重重。这一整天,她都在思索这个问题,昨天晚上那个人影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在深夜里在她的家里神出鬼没?她是人还是鬼?
“嘉仪。”穿着睡衣的陆老先生走了过来,“今天你没事吧?我看你在公司里总是神思恍惚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她摆了摆手,“我看是人老了,力不从心了。伟平,明天集团要开董事会,你替我主持吧,我需要好好地休息几天。工作了那么多年,太累了。”
“你也知道累了,以往总是以为自己身体是铁打的,工作起来不要命,这下,该服老了吧?”陆老先生掀开被,上了床,说,“我们都是老人了,以后不要再在工作中那么拼命了。对了,李医生开的药你吃了没有?”
“刚才云霞送药过来,我已经吃下了。”
“吃了就好,药,每天晚上都要记得吃,不然你的神经衰弱会越来越严重,看你昨天晚上,不又出现了幻听吗?”
“伟平,昨天晚上我可能不是幻听,而是真的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在我们家里出没。”陆老太太回忆着她看到的那个白色的裙角,说。
“你看你,还真是越来越严重了。好了,不要再把幻听当成真的了,早上你也问了大家,昨晚大家都在房里,没有人出来走动,而我也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你安心地睡觉吧,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又折磨得自己失眠了。”
陆老太太犹犹疑疑地躺了下来。
夜静悄悄的,静得连一点杂音都没有,陆老太太贴着枕头,依然辗转难眠。噔、噔、噔,十点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高跟鞋声,声音的节奏反反复复,和昨晚如出一辙。
陆老太太下床,推门,然后又看到一个白色的裙角从楼梯处翩然而下。
她跟了上去,摸着楼梯的扶手,缓慢下楼。下着下着,手上摸到了一团冰凉,她抓起那团冰凉,借着过道的灯,看清了那是一件衣服,是一件月白色的旗袍,立领、斜襟、短袖,在胸前的斜襟处,还绣着一朵翠绿色的兰花。一股凉意从手心直冲大脑,因为这件旗袍的款式她太熟悉了,二十多年前,一个叫彩云的女子就是穿着这件旗袍投井自杀的。
“来人啊,快来人啊!”她丢下了那件衣服,踉跄着向楼上跑去,嘶哑的喊声刺破了四周的宁静。
众人都来到了陆老太太的面前,陆老太太已被陆老先生扶到椅子上坐下。她的神情惊恐万分,口里反反复复地说着:“衣服,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