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念见他没说话,开口道,“你们吃的饭菜不是自己就能煮熟的,这是李大娘,就是你们县丞大人的母亲烧的。”
“县丞大人的娘给他们烧饭?”
这在哪都是不可思议的,在他们的教导里,这些大人不应该都是高高的坐在庙堂之上,惊堂木一拍就轻轻松松的断人生死。
戏文里可都是这么写的,现在竟然是县令教他们种田,县丞大人的母亲给他们烧饭,要不是真实发生的事,任说给谁都不可能相信!
来人的都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少年,年龄最大的也才三十,加上读的书也只能说是识得几个字。
虽然家里算是村里富裕的,但是长这么大就没怎么出过青山县,有限的世界观自然是从父母,夫子,戏文里知道的。
古代的阶级等级观念根深蒂固,顾念念这番做法也就等同于摧毁了他们原来建立的世界观。
当然,顾念念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正所谓不破不立,先破后立。
顾念念接着说道,“李大娘没有收一分的工钱来免费给大家烧饭”。
“你们自己洗碗不应该吗?”
这下原本一脸不情愿的众人,都纷纷点头应和,“应该的,应该的“。
徐迎风算是世界观塌的最彻底的,在清水乡他家是最富裕的,他也年轻,十八岁的年纪。
在这一群人之中读书最有天分,是准备考科举走仕途之路,明年正打算下场考试,过了的话就是秀才功名。
家里有百亩良田,雇了佃农,田也不可能需要他种,父母只要求他好好读书,别的一概不用他管。
这次的培训他本不想参加,后来听说是县令大人亲自教,他就纳闷了,他可从没听说县令要会种田的。
再说县令这么年轻,种田还能比那些天天种的老农民强?
再说他如果考中了的话,大概率也是要被安排做县令的,参加的话他不仅可以看看县令具体是学什么的,又可以在县令面前混了脸熟。
他母亲听说自个儿子要报名,说什么也不让去,母亲更是抱着自家儿子,抹着眼泪,“风儿哪能受得了那样的苦”。
倒是父亲同意,“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吃点苦怎么了,县令大人吃的了,他怎的吃不了?”
“这事对于风儿来说只有益处,就这么说定了,风儿你去参加”。
“你去给儿子多准备些换洗衣裳,还有吃食,别饿着了”。
徐东说到底还是心疼自家儿子的,转身吩咐妻子。
徐迎风学习也还不错,连夫子都夸,说是明年的府试,八九不离十。
这一路顺风顺水的徐迎风,母亲把他当心肝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哪有人敢叫他洗碗的,这不顾念念一说这话,脱口就反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