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当年的事,纪老爷子也有些蔫蔫的:“婶子,那时候我确实是这样想的,现在要是没有老四,我肯定也会管您。可是自打老五殁了,那几年地里的收成也不好,后来我这娃娃也多,糊这十来张嘴都困难得不行。
不要说攒粮,只要不落饥荒就是好光景了,所以您看,不是我不想多给您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纪老太又是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显然对纪老爷子的解释并不满意,她瞪着眼道:“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你就嫑在我老婆子面前烂脑瓜子戴新毡帽,冒充好人咧。今儿银翘这事,我把话撂在这儿,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纪老爷子脸上有些愠色,声音也嘶哑了一些:“婶子,这个事,我真做不了主。”
纪老太“嗖”地起身,厉声道:“好啊,我老婆子豁出老脸来登你家门,你连这点要求都办不到。老五啊,我的娃啊,你在天上睁开眼看一看,这就是你拿命护着的二哥,你娘我被欺负死算咧。”说着,捶胸顿足,身子似乎要往后倒去。
纪银翘连忙上前,托住纪老太的胳膊和身子让她坐下,转头有些责备地看着纪老爷子。
纪老爷子刚也站起了身,双臂张开,急着要去托扶纪老太。
现在见纪银翘拖住了纪老太,只好重新坐回马扎上,张开的双手用力握成拳,捏了两下,说:“婶子,您嫑动怒,我先看看银翘要多少。这药都是永灵的,她藏在哪儿我们也不知道,只留了几包在外面。”
纪老太听了这话,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冲着纪银翘使了个眼色。
纪银翘忙接话:“二哥,你看你早点答应不就好了嘛,看把咱婶子给气的。咱婶子年纪大咧,这要是真的气出个好歹,你说这.......这.......算咧,不说这个了。二哥,我要的也不多,给我十包药粉就成。”
“十包?”纪老爷子惊讶道,又忙摆手说,“这不成,不成!”
纪银翘心中一紧,她看一眼自己老娘,咬了咬牙,说道:“二哥,我知道你家药粉两文钱一份,我又不白拿,我出钱买都不成吗?”
纪老太在一旁频频冲纪银翘使眼色,可惜都使在石头上了,纪银翘丝毫没有会意,她忙掏出二十文钱就往纪老爷子手里塞,气得纪老太胸膛鼓鼓的,像蛤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