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满庆愣住,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院子里的纪永灵听胡喜容说“人穷志不短”,还以为纪永周做了什么没骨气的事。
她不知道的是,贫穷在后世现代,只是一个词,就是指人没钱;而在古代,“贫穷”是两个词,“贫”是没钱,“穷”是不得志,没志气。
其实,胡喜容只是突然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曾经那个因为贫穷被冤枉、被侮辱的自己。
她大概像纪永灵那么大的时候,有次,她娘带她去她小姨家走亲戚,当然也存着借点粮的打算,但是当她们一进门,她小姨婆母的脸就嗖地一下拉得老长,所以她娘根本没好意思张嘴,只是坐在院子不痛不痒地闲聊了一会。
那半天时间,她哪里都没去,一直陪在她娘身边,中间只去过灶房一次,舀了一碗水。谁知他们临走前,她小姨的婆母叫住她说,“喜容,你是不是刚拿了婆家里的馍馍?”
胡喜容茫然道:“婆,我没有拿你家馍馍啊,我都不知道你家馍馍放在哪儿?”
她小姨婆母说:“我怕耗子吃了,就挂在水缸上头的墙上,一个馍篮篮装着的,上头盖了一层白布。你在水缸里舀水喝,抬头打眼就能看着。”
胡喜容摇摇头说:“婆,我真的没有拿,我都没有看见那个馍篮篮。”
她小姨婆母冷笑着:“拿咧就拿咧,我知道你家里情况不好,想吃馍馍给婆说一声,婆给你拿就是,你咋能去偷咧?”
胡喜容坚定道:“我没有偷,你不能冤枉我!”
她小姨婆母翻个白眼说:“那篮篮里头我明明放了九个馍馍,刚进去一点,就剩八个咧,就你一个进过灶房,不是你偷的,能是谁!”
她小姨也满脸狐疑地看着她,一副就是她拿了的样子,说:“喜容,偷就偷咧,你婆也不会说啥,大大方方的认咧就成。”
说完,又扭头对她娘说:“二姐,人说‘小早偷针不教,大时偷金戴镣’。娃娃要教哩,不敢太惯着。不然以后出去,东西不是她拿的,人都说是她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