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顾及我就算咧,几个娃娃呢?你把一家子辛苦换来的工钱拿去就算咧,但是我和娃扛木头拿命换来的工钱,你好歹给家里留点啊,你现在全拿光,遇上个事,叫这一家子咋弄哩?”
赵云霞捂着脸,眼泪咕噜噜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她哽咽道:“我能咋办,我能咋办?我也是我爹娘的子女,我娘求我,就差跪下了,我能忍着良心,不管不顾他们吗?”
纪满囤靠墙蹲下身,吁一口气道:“不是不让你帮扶娘家,你要量力而行,咱家啥情况,你自己好好想想.....咱家也有三个娃娃哩,以后嫁娶是要不少银钱。今年收成凑合,明年后年呢?
要是遇上个灾荒,一点银钱都没有,你是打算让这一家老小吃土喝风去?这次的银钱是不多,但你一点都不给家里剩,不说我,就是让永柏几个知道了,他们能不寒心吗?”
听了这话,赵云霞心里也有一丝紧张,她擦一把泪,朝院门外瞥了一眼,道:“他爹,就这一次,就一次!以后都不会咧,我以后再也不会拿银钱给他外奶家咧。
明儿我就去问灵儿那还有没有针线活,我一定会把这些银钱补回来的。我求你了,我求你不要在永柏几个面前说。”
纪满囤叹口气,胸脯起伏再三,说:“现在要收麦咧,农忙时间,绣娘都要下楼,谁给你针线活!这次的银钱给出去就给出去咧,以后再像这次一样,我也不必顾及几个娃娃的面子了,你就自请下堂,回赵家庄去吧。”
赵云霞捂着脸,垂着泪,扭身进了灶房。
院里静悄悄一片。
吃饭的时候,纪永柏说:“村里人前阵子卖草药,跟着我三叔四叔他们挣了些铜板,所以今年买肉的人家多,买的肉也多。我回来的时候,瞅着好几家往年割麦不舍得买肉的人家都提了肥猪肉回来。”
纪永桦听了他哥的话,眼睛亮亮,看着纪满囤,问:“爹,咱家还不买肉吗?”
纪满囤没说话,继续夹了一筷子韭菜,塞进嘴里。
纪永菲看看她爹又看看她娘,撇撇嘴,继续吃菜。
纪永桦又叫了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