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永宁和纪永周见自己又有新衣裳穿,乐得在骡车上打来闹去,摇的骡车只晃荡。胡喜容吼了几声不管用,两人就被纪满庆和纪满川一人提溜一个,提了下来跟着走路了。
纪满庆高兴地在树上折了根树枝,拿在手里吆着骡子,唱起了今儿戏台子上的那几折子戏。
“小王打马奔土台,杀场祭奠雄信来。
叫令人看过酒和宴。在叫雄信听心间。
你今饮了这杯宴,管保你魂灵儿上西天............”
不过,纪满庆的嗓子实在不咋好听,杨氏都听不下去,说:“今儿听了一天戏咧,你把那破锣嗓子收着些,让咱耳朵歇歇吧。”
纪满庆唱完最后一句,说:“驴高兴了放屁,人高兴了唱戏。今儿是个美日子,唱到天黑都不多余。娘,你听好,我再给你来上一段——”
杨氏气结,扭头不再看自己这个傻儿子。
纪永灵笑笑,看向远处。
天尽头有一缕缕青烟在升腾,不知道是谁家在烧炕,苍凉而又有生机,孤独寂寞而又热闹繁盛。
路边洋芋地里开满了一片小小的白色花朵,星星点点,朴素自在,在夏日凉风的吹拂下,摇曳多姿,一点不张扬,透着一股特有的沉稳内敛。
洋芋开花赛牡丹。
洋芋花开了,意味着洋芋藤下面埋藏在土里的洋芋也慢慢长大了。很快就要到洋芋收获的时节,庄稼人又有粮食了。
第二日,纪满川原本还想让杨氏和纪老爷子继续去看戏,毕竟一年难得一次,但是两个老人说天热路远,还是在家自在些。
吃过头晌饭,纪永灵就跟纪满川提议,说要去县里买些药材,纪满川二话没说,便陪着纪永灵来了县里。